五一回家后,眼看快一个月了,今天看到姐姐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蓦然发现,原来又到了一年麦子黄时。
照片上的麦子向阳的部分已经全黄,向阴的一面还有些绿,可能是农村出身的缘故吧!对于麦子再亲切不过了,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麦香味。
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家里度过,虽说高中住校了,但是每年的忙假还是参与。对于以前的农村小孩有两个大大的“福利”,那就是有“夏忙”和“秋忙”两个假可以休,学校放假的原因是很多的老师的家里人都在农村,家里有地,也需要收小麦、收玉米。老师忙假的时候会一再的强调回家一定要忙家里人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小学的忙假基本都是在玩,直到初中以后个子长高了些,力气大了些才开始帮家里干活。
在这两个假里,我相对比较喜欢“麦假”,因为那个时候机械化还不是那样的发达,收玉米基本靠人力,而掰玉米的时候,钻进玉米地里,玉米叶将人的手、脸划的生疼生疼的,就有点不喜欢了。
而对于收小麦,直到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是满满的美好,那时候收小麦是很辛苦的,不像现在,坐在自家门口,只要给开联合收割机的人一说,你不用去地里,不一会的功夫,干净的麦粒就拉到你家的门口了。
那时候收小麦全靠人力,割麦、打麦、扬麦、晒麦几道工序每一个都得参与,很是辛苦,可就是那些辛苦的一幕幕却都留在了我的脑海里了。
先说割麦吧,在麦子快要成熟的时候,父亲总是会将家里的镰刀磨得亮亮的,拿上弯弯的镰刀直到能映出人的影子,就知道是锋利无比的,仿佛看到镰刀挥起麦子倒下的样子,自然这样锋利的镰刀,父母是不允许我碰的,我自然也是不能上地割小麦的,因为割小麦是需要技术的,而我没有这个技术。于是母亲总是安排我在家里烧水,往地里送水,割麦子时的天气可以说热的让人发狂,可就是这样的天气才有利于小麦的成熟,对于我被安排为送水,但我却觉得很开心,因为能一趟趟往地里跑,想看看金黄的麦子在风的吹佛下泛起一层金黄的麦浪,直到现在我都认为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颜色。
送水到地里总是不忍离开,看着被割下来的麦子被扎成一个又一个小垛子的时候,总是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弄的了,不停地缠着父亲告诉到底是怎么弄的,父亲被缠的没有办法,只能放下手头的镰刀给我教怎样才能将麦子扎成小垛字,先要绾一个“腰”,然后将它平铺在地上,将割下来的麦子放在上面拦腰一捆,捆得紧紧的,一个小小的垛子就扎好了,看着父亲轻松的样子,我也是信心十足,可是麦穗到了我的手里却不怎么听话,任凭我一遍又一遍的“扎”“捆”,它怎么也不能像父亲弄得那样稳稳的站在地里,总是软踏踏的“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的一阵丧气,便也不再尝试了。
割麦的时候最喜欢的一幕便是家里请来的“麦客”边割麦边唱歌的情形了。那时,家里的地多,全靠自己割是割不及的,于是家家户户都会请来割麦的把式来,他们肯吃苦,速度也很快,一般是几个人组团,一亩地他们总是会很快的割完,然后去另一家再割。那时请来的“麦客”一般都是陕北人,他们在割麦的时候总是喜欢唱陕北民歌来个自己加油鼓劲,来到地里你仔细听,总是会从一家家的地里传出高亢的陕北民歌的声音,一声唱罢一声合,而这时火辣辣的太阳好像在火辣辣的歌声面前逊色了好多,再看看“麦客”身上的衬衣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割麦割的,还是唱歌唱的。
现在割麦的时候,机器轰鸣,快是快了好多,可是再也听不到从田间地头传来的陕北民歌的声音了,而这一幕却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把这些说给现在的孩子听,他们却怎么也听不出其中的美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