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曾经叫“润丰”,后改为子恺。少年时候,李叔同是他的老师,对他影响至深;后来去日本学习西洋画,竹久梦二成为他漫画的启蒙。回国后他授课、讲学、办杂志,使艺术成为有目共赏之事。
丰子恺与小朋友丰子恺很欣赏甚至崇拜小朋友,他说:“我的心为四件事所占据了,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
正因为对小朋友的这般崇拜,丰子恺常醉心在儿童的游戏和生活中,那些看起来司空见惯的儿童生活场景,经过他的细腻观察和独到的手法,融于他的画作中。
有一天,丰子恺的孩子阿宝看到凳子光秃秃的四条腿杵在地上,于是就把自己的一双鞋和妹妹的一双新鞋给凳子穿上。
正得意时,妈妈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软软的新鞋给你弄脏了!呀!你怎么没穿鞋子站在地上?龌龊了袜子!”这时,丰子恺忙给妈妈使了个眼色,叫她别过去。
丰子恺拿起画笔,迅速记录下了这一可爱的瞬间。
这就是丰子恺的代表作之一《阿宝两只脚 凳子四只脚》。
丰子恺在《给我的孩子们》一文中写道,他对瞻瞻感到尤其佩服,因为瞻瞻是把身心全部公开的真人。花生米翻落了地,自己嚼了舌头,小猫不肯吃糕了,都会伤心痛哭,情真意切。
但小朋友这种感情又不是那种粘着的,丰子恺把这种能力叫做绝缘,就是不在现在、过去、未来当中受到牵绊,而就是天然地完全活在当下。
上一秒可能还哭天抢地,下一秒看到自己喜欢的糖果又笑了。
丰子恺艺术背后的哲学,也融合了小朋友这种只安住当下、满足于当下的特质,他说:“艺术是舍过去和未来的探求,单吸收一时的状态,那时候只有这物映在画者的心头,其他的物,一件也不混进来。”
也许不论是绘画的艺术,还是生活的哲学,我们都可以向天真的孩子学习,面对事物的时候,解除事物在世间的一切关系和因果,用绝缘的眼睛纯粹地看,看见事物的本相和美。
身体力行的教育者
丰子恺不但喜欢孩子,也是一名身体力行的教育家。生逢乱世,他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各个省份迁徙,目睹了当时的教育怪状,用画笔一一描绘下来。时至今日,这些漫画依然有警醒功效。
《某种教育》里,讽刺了那些把教育当作模板的人。千人一面的教育,太过可怕。
有的教师讲课内容永远不变,就像唱片机。不是讲课,更似背书,学生是否能听懂并不在意。
有人梦想着教育如同打疫苗,打完一针,一劳永逸。
有人梦想着养孩子也能速成,一口气吹成大人模样,省去含辛茹苦的养育。
这些漫画每一幅都戳到了教育中的存在问题,直白的画面,一针见血。
丰子恺作为中国现代漫画事业的先驱,以其深厚的绘画功底和一颗细腻而慈爱的心,直指人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让人产生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共鸣;他将自己鲜明且尖锐的见地,用充满细节的、优美的形式抒发出来,生动地呈现在每一幅作品里,更是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