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畔晚吟时
唯有文字能够担当此任,宣告生命曾经在场。-from《咀嚼人生》 by:史铁生——题记
“提及文字,应是一卷郁郁生春的无韵抒情诗期末周姍姗来迟的落款似是直以来, 都适宜于回忆荧光笔行经的,古代汉语课本上的小桃红,抑或是烟波蓝。勾藏锋 笔偶然地横过数个朔望经秋的时序前,“天雨粟,鬼夜哭。”的词句之际,种无由的愁思, 一种无端的怅惘, 恍若风露沾襟的时候,渐进性的青色夜潮一般, 施施然地浸润过我江晚吟的左心房底,洇开串意犹未尽的淡清水色的轨迹。自此,栖居在左侧肋骨下的最后一片写诗的藤叶复活,我江晚吟的胸腔深处,也悬停着一横寒潭素练婉转的眉批。
银钩铁画的每一笔藕断丝连的牵引间,萦回着一整个文明鸿蒙观世,蹒跚学步的童年。
文字从许慎《说文解字》中的“画成外物,随体洁诎。”,-针见血的注解中,欣欣然地张开了一双新生孩童脆亮亮,明湛湛的眼睛,舒然地伸展开四肢,懵懵懂懂地初醒。似是众物有灵,山川草木花鸟虫鱼舟车马...沛然万象,无一没有拓印在这双黛青色的稚眸底。仓颉澄然地一对天眼,与九重霄外的星宿玄奇不加掩饰地张目相对,以一个虔诚的姿态举起双手,亦似是要挽携起经天的玉衡一般。数万光年以外的摇光与超过五千年前的稚子大眼对着小眼。 尔后,孕育在一个文明的襁褓里的新思,就这样刻入?素朴古拙的石壁中,刻入了粗粝的兽骨里,刻入了夜半清醒的器火畔一声声低喃呓语一般的念诵间, 更刻入了先民被火光映红的瞳仁内,以及跳脱于山林野趣尚青处的胫骨上,尔后,一个个写实派的图象随着火苗舞动着,一个个概念性的符号写着第一首诗,如同幼儿园里初学如何用油画棒绘画的孩提在一张草纸上不假思索地绘出的第一张画作一般,每道笔触洋红翠绿的色彩里面, 都带着一丝半缕直来直往的稚拙,不晓尘间万般劫,唯一的任务 ,乃是将所见跃然于于一纸画卷之上。 若是被道旁的石块绊住了,亦是只需洒然地拍拍弗肯红色的疮疤上沾染的灰尘,仰起脸,两条笨重的小短腿仍不改跟踉跄跄地前行的步伐。毕竟,纹理分明的石壁,龟甲和兽骨,一直以来,都是不适合九曲回环的啊!故而,先知给它起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文字”。 仓颉不知的是,安坐于超过五千年以后的灿烂盛大中的我江晚吟,也不觉念之慨然,思之枉然,又觉余光中老先生于其《听听那冷雨》中的神来之笔:“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此言甚矣。
书稿经卷的每一篇不会老去的诗篇中, 跌宕着一整个民族离合悲欢,苦辣酸甘的韵脚。
当写实被方微凹的墨 砚渐次地嬗变为了写意,当“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著。"作为钻木取火的信引,于是,时序的荒野上,便引燃了万仞燎原的文以载道,诗以传情。”;珠流璧转的古今,也得以窥见了几分垂节的丹青。文字以一千种方式,把自己的图章戩印在赤县神州的大地上。它可以为滥觞于“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選逅相遇,适我愿兮"之蘅芷清芬内的初开情窦,它也可以是横绝于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之消滔江潮间的焚玉销骨:它可以当蛰伏在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之青松过雪里的厚积薄发,它也可以作援引在“夜深不能寐,起坐弹鸣琴。”之高山流水中的忧思难平。
“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若是没有寄情的文字的话,众生怎知小径红稀,芳郊绿遍后,-场千山的午梦,会怎样地清醒?若是没有载道的诗心的话,黎民怎晓谢却的海棠究竟会如何地睡在茵茵的夏木的怀里?若是没有流芳的缥缃的话,布衣又怎解兰溪三日几点零零落落,纷纷扰扰的催花雨过后,一尾青鲤不知会唤起多少翠盖田田的芙蕖?有人偏爱楼船夜雪,铁马秋风,而我江晚吟独独倾心于长桥柳絮,梧桐夜雨;有人驻足于平沙落雁,冰河阑干,而我江晚吟偏偏钟情于飞花轻梦,桂簇月影间酩酊。没有谁堪堪压过谁,同样地,没有谁瞧不起谁。彼此相得益彰,又安之若素。无非君为万里加急的尺素书,而我江晚吟,则为干金难买的相如赋。仅此而已。当周邦彦的微雨翻起李义山一枝含着清露的新荷,黔首须知的是,-切酣然在汗青里面的嬉笑怒骂,抑或是从来不会谢场的喜怒哀乐,悉数鲜活而炽热,也悉数没有被打折。
素笔点青的每一寸勾玉藏珠的锦绣里,跃动着我江晚吟饮霜不凉,过雨仍清的心迹。
意欲以此文举杯敬此流转了干载,仍余韵悠长的文字,又是那句老生常谈的“不仅仅是我幸而有它们,而是它们至少有我江晚吟。”。我江晚吟自从+九年零一 一个月差十一天的,抓周宴上那本素雅淡静的《人间词话》开始,就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在燃烧的风铃草里寻章摘句,并刀裁下一碗风月下酒,再佐上旧庭檐上经年的除夜雪,藤条|筐中撷来秋半将断未断的藕丝,以及濯雨的水芝心煮新茶,自此,天意与人和精雕细琢着一个“江晚吟"。因而,选择中文系,亦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我江晚吟时常把自己暗喻成中岛敦《山月记》里,不屑于同瓦砾石灰为伍的精金美玉,故而时不时地会有生不逢时的隐忧。负尽狂名二十载零十一个月差+-一天,就这么万念俱灰地踌躇满志着。阑干的瀚海妄图浸润我江晚吟,焉知我江晚吟不想以一警长缨,化却人间三尺冰?我江晚吟能苟活于这个路遥马亡的人间,靠的并不仅仅是碳水化合物,糖分与热量,还有他人的理解,营识与认可,抑或是浪漫主义的童话,也可以为我江晚吟续命。只负责把心事重重倾诉给案头青瓷瓶里开了一半的紫色莲花,抑或是枕畔一枝薄凉到孤寂的蓝花楹听。只是因了我江晚吟笔端有个流浪的三季,所以,我江晚吟自是不屑于作王尔德笔下接弘化碧,孤注一掷的夜莺。 以穿透心尖的一点朱砂,来膏沃胭脂色一番番深浓的玫瑰花瓣,却不幸落得个心血作尘,-曲最得意的挽歌被沉重的马车轮子碾压的结局。若是那只夜莺泉下有知的话,本已经隐隐作痛的襟怀,想必会反反复复地痛他个千千万次吧?我江晚吟的旁征博引,我江晚吟的字字珠玑,我江晚吟的恃才傲物,抑或是我江晚吟的锦口绣心, 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情绪结成的玫瑰花瓣子,然而我江晚吟的那一杆落墨千钧的笔,却是那根关键性的玫瑰花刺。每每执笔之时,勿忘草色的墨水带着指间的余温,句读与拉长的笔锋勾连着皮肤下活泼热烈的群青色河流,唯流淌在脊骨里华美而无上的文字,才能肩负起把流星-般电光火石之间的心绪书尽的大任,宣称我江晚吟的心远远大于整个字宙,纵于一息尚存的落笔之前,尚与古人一道感时伤秋。
在旋拂开切华美 的形容词 与堆叠的修饰语过后,亦只有纸上苍生还记取,世间曾有江晚吟,世间再无江晚吟。
唯有文字能够担当此任,宣告生命曾经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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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诸君。落笔此文之时,已经考完中国古代文学史与古代汉语,幸而古诗词都是我江晚吟所熟悉的,选择题好巧不巧,是我江晚吟掌握得相对来说,比较好的内容,文言知识凭自己的语感,也可以翻译出来。跨文化交际英语考试也已完结,只差作为大轴子的中殿试英语了。原本定于前几日落笔的此深有所感的题目,也因为繁忙的期末周和库序之业,硬生生地拖到了今日。我江晚吟才疏学浅,胸无点墨,却还得装作满腹经纶,加上自己久未提笔为文之故,因此文笔存在些许欠央,还烦请诸君雅正,在此感激不尽。这个题目,我江晚吟亦是写过很多,很多遍了,翻不出什么新意来,然而,没有哪一个文字,不是凝结着我江晚吟的心意!
我江晚吟惟愿自己中殿试英语如同前殿试英语一般大捷,蟾宫折桂,也在此愿各位有一个清淡平和的季夏月。
不知诸位是否也如文字一般记得, 世间曾有江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