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小王子》里,小狐狸对小王子说了这么一段话:“如果你说你下午四点钟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要有一定的仪式。”
生活需要一些仪式感的东西来提醒我们,这关乎我们对生活的热爱,对幸福的敏感。
那年我3岁。过年了,妈妈告诉我,“先去爷爷奶奶家拜年,会有压岁钱,别忘了先给你爷爷奶奶磕头”。从记事起,每年大年初一,早早的穿好新衣服,吃过水饺,就跑着去爷爷奶奶家,进门,扑通一声,“爷爷奶奶,过年好!”,奶奶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爷爷奶奶钱不多,给你这些,买个本或笔,好好念书”。小时候对钱也没有概念,收到压岁钱后只有高兴,赶紧揣进自己的口袋,怎一个“乐”字。而今过年,依旧想起小时候过年的“仪式”,于现在,是美好的追忆;尊老爱幼,就在这样一个一个的小小的“仪式”中,潜移默化,胜于说教。
那年我7岁。上小学一年级第一周,在我们不大的校园,校工吹响哨子,全校所有班都可听见;我们的校长,高大的个子,永远是一幅笑脸,一句“升国旗、唱国歌”,高亢的声音,整个校园都漫着他的回声,看着他仰望五星红旗时瞬间凝重的脸;我使劲昂起自己的头,定睛望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唱着还不能全部能唱下来的国歌……幼小的我,站在这么多学生中间,看着高大的校长,望着鲜艳的五星红旗,那一刻无名的神圣感流入心田,对五星红旗与祖国的爱在心中生根发芽;五星红旗如在蓝天上飞扬,驻足观望,照亮我前行的方向。
那年我16岁。上高中,到了离家70公里外的市里最好的高中读书。入学后作为军事化管理的校园,组织了为期一个月的正规军训。军训伊始,犹记那骄阳下伫立的身影,那汗水中神采奕奕的双眼,那支撑着沉重身躯却依旧丝毫未动的双腿,我认真做好教官教的每一个动作,不敢含糊,尤怕拉队。军训一周后,学校从21个班级(每班有70人左右)中选择80名左右的女生组成女子方队,当时挑选了一部分女生,然后排队按照高矮选;无意看到两个教官小声说,“后面那个同学平时练习的比较好”;我在想我肯定没戏了,因为按高矮顺序大约排在第82位,但一会我被一名教官重新排位置,被排到了80人中(其实身高几乎差不了太多),也知道两名教官说的同学就是我,内心又意外又惊喜。新教官要求的比在原班级训练的还要严格,蹲马步、齐步走、踢正步等动作,一直不停的训练;太阳晒地汗流浃背,但好强的我每一个动作力争做到最好,不怕累,咬牙坚持。两个周后,教官说要从80名女兵中选两名标兵,几个教官在人群中踱来踱去,反复琢磨;那时,自己在想,既然站在前面的标兵,教官一定会选择我们队伍中长的最标致的、个子最高的女生,内心从来没奢望过有这样的机会;万万没想到教官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说,“出队”,当时差点懵了,我走向前观察了一下另外一个选中的女生,我们两个都不是队伍中最标致的,但教官却选择了我们俩,那一次,我的生命中再次种下了“耕耘与收获”的种子,暗下决心接下来的训练要更加刻苦。军训检阅式上,走在全校各方队最前面,笔直的腰身,挺起的胸膛,昂扬的势气,告诉我那是似军人的飒爽英姿,那是一个女孩自信的担当;现在想起,依然让我为之震撼,为之感动。那年我16岁,那段军训“仪式”,自己脱去了稚气,深深懂得了付出与收获,激发了藏在心底的潜力和自信,那是一次意志的沐浴,精神的洗礼,砥砺我一路前行。
那年我26岁。穿着洁白的婚纱,在婚礼现场,等待一个“仪式”,当主持人缓缓来到我和父亲面前,全场安静,幻光灯打在我们身上,“请新娘的父亲将新娘交于新郎……”,话语刚落,我父亲将我的手从他手中交给了我的老公,那一刻,我留下了眼泪;那一刻,作为远嫁,内心如打翻了无味瓶;但那一刻,老公接过我的手,又是那么的幸福。每一个经历结婚的人,都会有一个“仪式”,或领证、或举办婚宴、或旅行,或……,“仪式”各式各样,不变的是在我们的生命旅程里传播爱、呈现爱、拥抱爱。
平凡的日子里,我们给自己了很多仪式感,让我们所谓的空间在不同时间折叠—伸展—折叠—伸展,一个寻常的节日、一件小小的礼物、甚至是睡前道一声晚安,让我们的幸福来的如此简单,让平淡的心生出涟漪,收获感动,丰盈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