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家墩地处包兴联圩圩内,包兴联圩俗称包兴圩、包兴大圩,是全市范围内的四个万亩大圩之一。
“包兴联圩”的指示牌就立在东河口大桥的河埂里首,意味着牌子的下边那片广阔的田地就属于它的管辖范围。
虽是圩区,却有一条标准的县道横穿境内。这条路东通金神墩,西接东河口,路面前几年经过重新改造升级,变成了钢筋水泥的结构。传说中这条路是从桐城到安庆的战备公路,反正不管它叫什么,总体感觉是路面变宽了,走的也舒坦了。
既是圩区,免不了得经受洪水的考验。
大前年的那场大水,虽经民众力保,连部队都拉上去了,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坚守,撤离了圩内包括圩埂上的全部居民,安顿到金神高中校园里。
过了没两天,从金神墩到东河口的圩田就全都被淹在了水底,一片汪洋都不见。人类不得不承认大自然有时候也是不能被战胜的。
从东河口下来往金神墩方向不远,有一条通往圩心深处的村村通水泥公路,路的尽头我还真没去过,应该是连接到东南边的河梗上吧。
这条路的原型最初是圩内的包圩和双闸两个村合伙依靠最原始工具(铁锹、扁担、箩筐)修建的,因为要从相邻解放村的部分田地里路过,需要占用他们村的一部分农田,应该是得到上面的支持予以协商好的。
成型的简易路面是人工挖掘的泥土铺平的,后来慢慢铺上了大的石子,过了几年变成了砂子路面。直到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吹过,圩内的农田中间修建了若干条水泥道路,用于大型农用机械的通过。这条圩内的主干道也理所当然的被混凝土化了,成了一条相应规格的宽敞的水泥路。
包兴大圩内零星散落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屋基墩子,这些墩子历经多少年的变迁,自有其不同的根源,也无法一一进行考证。
束家墩就是众多屋基墩子的其中之一,离现在的圩心公路很近,进出过往靠一东一西两条塘埂步行到公路边。
传说束家墩的第一代居民,即束家墩的先祖,于一百多年前(具体年月不详),不知是从枞阳还是从寺庄沟或某个地方,因为没有确凿的年限证据,无法知道到底是哪一年,到底出于何种原因而逃难来此。
据我二婶说,以前束家墩是有家谱的,五四年发水飘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近代老谱是1924年续修的,如果存在的话,上面应该有我家老爷爷的姓名。现在没有证据,只能算是凭空臆想了。
反正在传说中我家先祖就是挑着箩担,一路颠簸,顺着田间小路就来到了处于圩心的此地。先祖选择了一处高地,就地取材,搭了个窝棚住了下来。
当时此地是个无名荒地,下边是个乱葬岗。那些年遇上连续大雨的时候,雨后的地面上会出现一些莫名的小洞,看着雨水流进洞里就不见了。原来学校食堂的位置还留有一块墓碑,看不清上面的文字,是被人抬走当过路石多年后,“光仙”知道了原委,又主动送回来的。
也不知我的祖先是携带家人一起来的,还是在此地落脚后再娶亲的。总之就有了现在的束家墩的位置形成,当年应该是一个两面绕水的小土墩吧。
根据我儿时的记忆,那时的墩子上还有五六户人家居住。一户人家也就两三间草房,几乎是一户挨着一户,门前更没有空旷的场地,因为墩子的面积一共就那么巴掌大的范围。
门前(西边)便是宽广的大塥垴,一个七字形的拐弯通到曹墩的大稻床边,长度有一千米以上,曹墩的涵闸下边是一条较宽的水沟直通村里的排灌站。
束家墩外围的东北边也是一口池塘,称为“大塘”,塘梗就是墩子现在的出入必经之路,塘边护埂的树木因为被水淹死,塘埂的泥土也由于雨水的经年冲刷而流失得差不多了。
横在墩子北边的是一条很长的弯曲的水系,叫“河塥”。它的上游通到枣树,再往上通到外村的一条人工水渠,再通到一条什么河的支流。据说有一年干旱,从山里的水库放下来的水就是从这条渠道流下来的。河塥的下游通到双闸村,路线更长,更遥远。
圩区的水系纵横交错,都是相连相通的。
大塥垴的涵闸处常年水流不断,所以池塘里的水是活水,也是那时的日常生活用水,塘水很清澈。
束家墩的位置相当于包圩村的圆心,也许是因为这个方面的原因,在我出生以前,村里的小学就建在了这里,可能这样做对学生们上学的路程相对均匀一些。
学校一共就两排房屋,北边的一排教室靠着河塥边,留有一条过往的道路。属于墩子的外围,土坯小瓦的结构。后来遇到破圩倒塌了,房梁上的檩条椽子全都顺水飘走了,留下的是一堆泥土和瓦砾,大水过后也就没有重建。
墩子南边的田地里有一块场地,曾经是大队的碾米厂,当然同样也是出于地理位置的关系而建。
学校和碾米厂都已经成为很近的历史了,写下这些是为了留存一段记忆,多年后也许人们已经不记得束家墩这个地名了,唯有文字尚能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