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魂

AIGC创作

江南梅雨时节,细雨如烟,笼罩着千年古镇槐塘。林修远撑着油纸伞,踩着湿滑的青石板路,走向镇子尽头那间老木匠铺。十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铺子门楣上,“林氏木工”的匾额已经斑驳褪色,门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修远掏出那把铜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生涩的嘎吱声。推开门,灰尘在光线中飞舞,仿佛时光在这里静止了。

铺子里的一切都保持着父亲生前的样子。工作台上散落着未完成的木雕,各种刻刀刨凿整齐地挂在墙上,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檀木和楠木的清香。最显眼的位置,供奉着鲁班像,前面香炉里的香灰早已冷透。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修远转身,看见满头白发的陈伯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一壶黄酒。“你父亲临走前,常找我喝酒,每次都念叨你。”

修远低下头,喉头哽咽。十年前,他大学毕业后执意要去大城市做设计师,与坚持让他继承家业的父亲大吵一架。

“机器雕刻又快又精准,手工木雕迟早会被淘汰!”修远当时激动地说。

父亲林松柏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走吧,等你想明白了再回来。”

这一别,竟是永诀。

陈伯倒了两杯酒:“你父亲走得很安详,那晚他完成了最后一件作品,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发现他睡在工作台旁,再没醒来。”

修远接过酒杯,手指颤抖。黄酒入喉,辛辣中带着回甘,就像父亲的爱,总是严厉中藏着深情。

“这是他留给你的。”陈伯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他说等你回来,一定要交给你。”

修远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把手工雕刻的木钥匙和一张字条:“去打开‘回忆之箱’。”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回忆之箱”是父亲最珍视的一个檀木箱,小时候父亲从不让他碰,说必须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打开。

修远在工作台下找到了那个积满灰尘的木箱,用木钥匙轻轻打开。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他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木工作品:第一把歪歪扭扭的木剑、中学时的木工课作业、甚至还有大学时设计的现代风格木椅模型......每一件都精心保养过,贴着日期和注释。

箱底有一本厚厚的相册,记录着父子二人在木匠铺的点点滴滴:修远三岁时第一次拿起小锤子,六岁时学磨刻刀,十二岁时完成第一件完整的雕刻......最后几张照片是修远离家后拍的,父亲独自站在工作台前,眼神落寞。

相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

“修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了。请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辰。

这些年来,爸爸常常回想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也许你是对的,机器雕刻更精准高效,手工木艺确实在慢慢消失。但我守护的不是一种技艺,而是一种精神。

每一块木头都有独特的灵魂,木匠的职责不是强行改变它,而是读懂它的纹理,顺着它的天性,引导出它最美的形态。这就像父母对待孩子,不能强求他们成为自己期望的样子,而应该帮助他们发现自己的本性,成为最好的自己。

对不起,修远。爸爸太过固执,总想让你成为和我一样的木匠,却忽略了你自己的梦想。你设计的那些现代木椅,我后来仔细看了,其实很有创意,将传统与现代结合得很好。

如果你愿意,希望你能接手铺子。不是要你成为传统的守护者,而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方式,让木艺以新的形式活下去......”

信纸被泪水浸湿,修远泣不成声。十年来的倔强和怨恨,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第二天,修远开始整理铺子。他惊讶地发现,父亲晚年创作了许多融合传统与现代的作品:既有古典榫卯结构,又融入了简约现代设计。工作台下的抽屉里,全是修远发表在设计杂志上的文章,每一篇都被仔细阅读过,页边写满了笔记。

“你父亲最后一件作品放在里间。”陈伯提醒道。

修远推开里间的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那是一组名为“年轮”的大型木雕,由七件作品组成,分别以“种子”、“萌芽”、“生长”、“风雨”、“坚韧”、“成熟”和“新生”为主题,讲述着一棵树——也是一个人——的完整生命历程。

最后一件作品“新生”尚未完成,旁边放着父亲的设计稿。修远抚摸着那些流畅的线条,忽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这不是结束,而是邀请。

修远决定留下来完成父亲未竟之作。然而当他拿起刻刀,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生疏。十年电脑绘图,让他失去了与木材直接对话的能力。

起初的几天无比艰难,他的手指被刻刀划伤多次,做出的线条生硬呆板。 frustration 几乎要将他淹没。

深夜,修远疲惫地坐在父亲常坐的位置上,无意中模仿着父亲的姿势握刀。忽然间,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中传来,仿佛父亲的手正覆盖在他的手上,引导着他的动作。

“顺着木材的纹理,不要对抗它。”记忆中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修远闭上眼睛,让手感引导而非思维。刀尖在木头上流畅地游走,如鱼得水,如鸟翔空。当他再次睁眼时,一段完美的雕刻已经呈现眼前。

从那晚起,修远仿佛开了窍。他白天整理父亲的手稿和工具,晚上则继续创作“新生”。渐渐地,他不再只是复制父亲的设计,而是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创新。

梅雨季节结束的那天,陈伯带来一位客人——苏州博物馆的 curator 杨教授。他在杂志上读过修远的设计文章,特地前来拜访。

“这组作品太震撼了!”杨教授惊叹道,“传统技艺与现代理念的完美融合!林先生,博物馆正在筹备一个‘新传统主义’艺术展,您和您父亲的作品绝对是核心展品。”

修远犹豫了。这是父亲最后的作品,他舍不得让它离开这个铺子。

那晚,修远对着鲁班像上了三炷香,默默地问父亲该怎么办。香烟袅袅上升,在空中形成一个奇妙的漩涡,仿佛在给予答案。

开展前一天,修远终于完成了“新生”。这件作品既保持了父亲的设计精髓,又加入了他自己对生命与传承的理解——嫩芽从老树的年轮中破出,象征着结束即是新的开始。

展览空前成功,林氏父子的作品引起轰动。开展当晚,修远独自站在展厅中央,看着父亲的照片与自己的并列,忽然泪流满面。

回到槐塘后,修远做出了决定:保留老铺原貌,同时在旁边开了一间工作室,取名“木魂”。他招收当地年轻人,既教传统木艺,也教现代设计,希望找到一条传承与创新相结合的道路。

一个春日的午后,修远正在教孩子们辨认木材,一个背着行囊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犹豫不前。

“请问...这里是林松柏老师的木匠铺吗?”年轻人怯生生地问,“我爸说,他小时候在这里学过木工,让我一定要来看看。”

修远微笑着招手让他进来:“是的,这里永远是林氏木工。进来吧,我给你讲讲这里的故事。”

阳光透过老窗棂洒进来,照亮空中飞舞的木屑,如同金色的尘埃。修远拿起一把刻刀,感受着木材的温度,仿佛握着父亲的手。

木魂永存,传承不息。他终于明白了父亲守护的不是技艺本身,而是技艺背后的精神——尊重材料,顺应自然,在永恒的变化中找到不变的本质。

窗外,老槐树发出了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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