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乱麻

今早醒来,急着上厕所,又不想去,就憋着,躺被窝里一边一手握着手机刷着简书里的视频,等着抽奖,一边闭上眼睛,另一只手从耳根往脖子下捋。

这些天,经常看到冬日里难得的晴空,天干物燥,嗓子疼。

于是捋着长出着气,嗓子觉得好点了。

不由想起我那个朋友,那天很偶然遇到她洗脸,两手从耳根往下捋,她说她这样做了,就很少嗓子疼了,我就无意间想起了。

嗓子不怎么难受了,我试着从脖子往下推到胸腔底部,觉得舒服,多推了几下。

然后试着推腋窝淋巴处,有人说推开身上极几大淋巴丛对身体很好,那几大淋巴丛有脖子两侧,两侧腋窝,两侧大腿根。

我顺着自己的感觉,轻抚肚子到脚底,只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里流动,育儿书上说的多抚摸婴儿,我觉得我似乎在想象婴儿时期母亲抚摸我的样子,原来婴儿时期,养育者的抚摸是孩子最深的渴望呀。

当然还有专注地看着婴儿的眼睛,对此我有体会。

记得我家宝宝三四个月的时候,有天晚上我好不容易看了会电视,到了10点钟,原以为小家伙在我怀里早睡着了,一低头看到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看到我的眼神,迅速垂下眼睛吃奶睡觉了。

这个是能观察到的,对于抚触,若不是看了育儿书,是不会知道的。

我觉得我那会儿是给了孩子比较充足的抚触吧,具体是不是只有孩子知道了。

我抚触着自己的身体,不由地想,是不是我母亲在我婴儿的时候,没有给到我足够的抚触,因为她说总是把我包的严严实实,那大概是没有抚触或者比较少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几天一直在读《那不是你的错》,读的比较难,我也和朋友说过这个感觉,就是书中作者描述了很多人的故事,来说明,很有可能我们的感觉不是来自父母,有可能来自家族某个成员,我只觉得读的时候,很卡,心里涌起难受,有点抵触情绪,不想往下读。

朋友说,不是书中说的真不真,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觉,你因为没有读过类似的东西,说明这不是你的舒适区,你去感受一下,哪里不舒服,想想它让你想到了什么。

我一方面觉得有种无形的委屈之类的絮状情绪,团团在胸腔里撕扯,一方面告诉自己,读,实在是很慢。

不知怎么,清晰地想起了醒来之前的梦:

爸爸妈妈坐在床头,我一开始很高兴,他们说买了个小房子,不知谁说,啥呀,你爸妈被骗了,本来是买了一套120平100多万的大房子,人家给他说的啥,他就买了小房子,人家说欠了钱,你爸就把大房子卖了,现在只剩一个40平的小房子了。

梦里爸爸妈妈手足无措地坐着,努力挤出笑容,我很模糊,只记得气急败坏。

昨天下午和他们视频,拉家常,嘱咐我吃饭锻炼,父亲一开始语气很急躁,说我这么大了,既让操心我的吃饭,后来聊着聊着,不知怎么慢慢笑了,大概是我看见他的黑发,说他头发变黑了吧。

父亲说,我这头发黑,就是我两个一天一顿汤,里边下的有黑豆、红小豆、黄豆、糙米、燕麦片、红枣、花生,你妈的血糖不高了,都是喝我这个汤,我心里觉得母亲血糖低,大概因为拾酸枣,不停弯下腰起来,弯下腰起来,这个运动带来的,父亲倾向于认为是自己的汤起了作用。

父亲说着,我看到的确是黑发多,我也很为父亲开心。

其实一开始是母亲先接的视频,听见我说要吃晚饭,父亲急着说要挂视频,母亲说,天冷,怕我的饭凉,写到这里,我不由哭起来,他们时时时时把我的需求放在心里,为何那么长时间我体会到的却是控制。

这大概就是我读不下去的原因,其中说到要找到自己感觉的原因,要回到父母身边,改变和父母的关系。

作者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他30多岁时,突然视力越来越模糊,怎么治疗都没有效果,甚至不惜从大洋彼岸飞到万里之外的泰国吧,见到那里的高僧,第一个高僧告诉他,回家去,去和你的父母在一起。

他没有回去,第二个高僧依然说了同样的话,而且这两个高僧离得比较远,作者想既然来这就是寻求帮助的,为什么不听从这两个高僧的话呢?

于是他回到家里,和父母一起生活,花了6周的时间,才说出,我爱你爸爸,这样的话,他和父母的关系流动起来了,他感受到了父母对他的爱以及自己对父母的爱,他的眼睛逐渐好了。

我不太相信他这个经历,或者说我有些地方还是堵着的,朋友说她就会相信,觉得没有问题。

接着说回和母亲视频的话题,母亲开心地告诉我,今年她拾酸卖了有1000多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酸的很,上了年纪的父母还在农村老家努力赚钱,我说,我这做女儿的也不给你们打钱,手里没有,母亲说,你有个房子,我说,弟弟有没有给你们打钱,母亲说他们打的有,我说,好希望今年能过个肥年,开始母亲没有听明白,我解释了,母亲说,啥肥年,你们好好的就好。

然后问我们今年回家不,回家了他们好多买点肉,买点瓜子,等苹果回来吃。

我说我自己也买了两包瓜子,想吃了就吃点。

父亲则是说,弟媳又给买了半年的高血压药,大蒜精和鱼肝油,且举起来让我看,满满一塑料袋子。

我心里被愧疚填满了。

2016年弟弟一家到德国去了,父母跟着我来到我的工作地,呆到2017年10月,弟弟一家添了个小公主,父母去给他们看孩子去了。

我的二胎宝宝在我高血压的情况下,不得已流掉了,到了2018年5月底,在身体精神经济婚姻一系列事情的压力下,我右脸面瘫了。

后来我不止一次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我,只是让我面瘫而已,不是面瘫,那也有可能是比这更严重的疾病吧,就是身体似乎需要一个巨大的出口来表达自己。

这么些年来,后来我都没有给父母添衣服,只是回家的时候买点肉什么的,父母的吵架,常常让我,成年的我,依然招架不住,引起内心的巨震和不适。

这次视频前,我们三人语音,听到母亲悲怆的声音,父亲暴躁的声音,我从常常会情绪低落两天,慢慢恢复。

母亲说,经常去我家坐坐的CX姑父去世了,什么,我十一回家不是见到了吗,他看着还好好的呀,母亲说,他说腿疼,去医院看看,就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只想起他花白的头发,笑眯眯的脸,宽厚的话音,挺直的腰板儿,怎么也想不到他去世。

母亲说今天拾完酸枣就不拾了,在家歇着。

我说那别去那不平的地方,母亲说她看见一棵树上有几枝还有枣,让父亲打下来,地上很平,她捡起来就行了。

我有点表达不清了。

我问同事要不要把父母接来同住,他们说,在老家有熟识的人,可以聊聊天,在这,谁都不认识,跟谁说话。

我觉得有道理,我越来越觉得人是需要关系的,不管是和亲戚朋友,还是和网络上没有见面的朋友,表达和倾听都很重要。

我心里也觉得是自己不想和父母一起,所以找的借口。

接来同住,不是担心钱,而是受不了两个人依然天天掐架,受不了那个压抑的气氛。

没有经历过父母从小吵到大的朋友,可能会说,谁家不吵架,但可能是没有体会过,什么事情都能吵起来,还把孩子拉进来当裁判,然后孩子还全身心参与了,一方面想要平息他们的战火,一方面自己还吓的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这就是我在比较早的文章中说的,我的感觉是自己是吃着精神上的玻璃渣长大的,心里的感觉是破碎,清冷,害怕。

听到亲切的姑父去世的消息,让我想让父母和我一起,却还是害怕那种无处不在的被吞没感,我其实有些不知所措。

往左走,父母在老家,心里愧疚,往右走,父母和我一起住,心里害怕,他们吵架,父亲黑脸,母亲悲怆,我又秒变小时候的那个无助哭泣的孩子。

这就是我的困境。

原本觉得睡觉会睡好点,结果不到5点就醒了。

心里的火炉燃烧着,烤着我的心肝脾胃肾,叫我如何睡得着。

那就试试看吧,看看面对父母,我是不是还是那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也许是我不知道我已经可以面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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