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序】   二

     

      我的思绪不停飘荡在空气间,在那个令我意想不到的时刻里。就连我自己也不曾注意到过,原来这世间依旧存在着这样的事物——手指不觉间抚上面颊,那感觉正如轻轻触摸着被天霖甘露冲刷洗净的青石板。在这须臾间去往曾经的我完全无法到达的时空里,那里存在着人世间最能撩拨心弦的景致。而当‘‘它’’忽的出现在目光所能抵及之处,便已然使我泪流满面、抱头痛哭。悲伤究竟是一种何等样式的情感?在我的回忆能够抵达的遥远长廊里,我曾经目睹过各式各样的眼泪——无数的血亲离散、挚爱分别,当泪水决堤化作了激烈的冰雨,落入了泥土亦或是消散于空中。每每目睹这样的场景,总是让我的心绪纷乱不堪,久久难以平息。也许只有在那些我还未曾遗失感情的日子里,才可以从这些情绪的颤抖中寻找到一丝激烈的共鸣。我的脑海间流淌着令人心碎的景象:那些悲悯的恸哭,一如曲曲难以忘怀的颂歌一般余音绕梁,不时的回荡在我的耳边。甚至在无数个是夜的梦里我都成为了一名盲然的画师、雕塑家,一点点的把这些景致铭刻在梦境的最深处,使得我可以永久铭记、永远无法忘怀。

      我那被岁月磨平、变得粗糙不堪的手掌遗落了从脸颊滑下的冰冷泪珠。我无法确认这些分不清究竟是雨点还是露珠的水滴和人们那些由悲痛凝结而成的眼泪是否能够相提并论。亦不能明晰现在的自己和过去时刻里亲眼目睹的那些‘‘他们’’究竟是否还能算作是同一类人?只是在我回首往事,细细的品味此刻的这份悲悯的时候,我很庆幸自己还能够从中追觅到一份喜悦。即便它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那也足以作为我仍未丢失的美好品质,足够证明我依旧未曾完全脱离那个范畴。至少在这个层面来讲,我依然和他们有着些许相同之处,我仍然还可以算作是个‘‘人’’。因为就在此刻,在这片所在里,我依旧拥有着这样的一件东西:像曾经的时光里存在过的一样,由内心深处被牵动、引发而出的足以震颤灵魂的恸哭。或许我的一生里不会再拥有比这更宝贵的事物了。

      然而,这样的境遇却不得不使我面对一个现实:当一个人过度依赖某一种感情的时候,那么毫无疑问,他必定首先要迎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孤独。那感觉就好像化作了一颗身处浩渺宇宙中漂泊的彗星。无论何时,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的存在。现在的我正处于这样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之中,不明白自己将飘往何处,亦不知过去何往,未来何在。当日尽月明,晦暗的光华仅能照亮一些东西。我分明看到了‘‘它’’所滋生而出的幻影正一点点接近着辽阔无垠的深蓝星空,那景色仿佛一丝未知悄然融入了宽广、无尽的神秘。更为奇异的是,似乎我自己也在不觉间愈发的接近‘‘它’’了。

      这感觉一时令我感到新奇,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远去。也许是那光辉不复灿烂,亦或是我早已老眼昏花。这眼中所容纳、包含的本该拥有的意义的全部,丧失了。这不能不使我感到焦虑。当那些在目光所及之处里,一切可以被我以熟悉的称呼所提及、铭记的存在,都在一点一点逐渐远去。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万物的终焉不过如此。而直至‘‘它’’的身影在我眼前完全明晰的时候,我所身处的地方才可谓是世界的尽头。有时事物的终极并非仅仅是一切的终点,在那些人类无可知晓、无法触及的领域里,这亦然是通向另一种境遇的开始。

      在繁星密布的深邃夜空中,那些黯淡的光影不断延伸,正开辟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它正联结着遥远他方中境界的彼端,从中一点点散发而出的,是足以蛊惑人心的奇妙吸引力。但那并非是单凭‘‘肉体’’所能企及的领域,须得是摒弃凡尘、挣脱束缚而出的‘‘灵魂’’才能抵达的名为‘‘死’’的范畴。这迫使我明了了一件事,当我在曾经的一瞬间里驻足于此,与‘‘它’’遥遥相望。除此之外的一切,包括那些我所拥有亦或是与我无关的事物都如同冰块一般在我眼前消融殆尽了。我感到可怕,并且无法再向我所未知的一切领域踏出哪怕任何一步,就仿佛是正伫立在充斥满未知与黑暗的深渊之前,回首望去也尽是一片废墟。我已然无路可走,那种无法放弃所有之物的怯懦,究竟是由于对过去的执念亦或是对未知的恐惧?倘若我在此刻能忽的丛生出一种敢于突破桎梏的勇气,才可能拥有飞往那神秘国度的能力。然而我并不能,即便我再怎么如何不肯承认,我心中的低吟始终都在不由自主的告诫:这人世间尚且有令我留恋的事物。而它本身毫无疑问正是束缚一切的枷锁,不时飘荡在空中,化作寒冷的甘霖,浇熄了本该难以抑制的渴望。

     

     

      我的思绪不停飘荡在空气间,在那个令我意想不到的时刻里。就连我自己也不曾注意到过,原来这世间依旧存在着这样的事物——手指不觉间抚上面颊,那感觉正如轻轻触摸着被天霖甘露冲刷洗净的青石板。在这须臾间去往曾经的我完全无法到达的时空里,那里存在着人世间最能撩拨心弦的景致。而当‘‘它’’忽的出现在目光所能抵及之处,便已然使我泪流满面、抱头痛哭。

        悲伤究竟是一种何等样式的情感?在我的回忆所能够抵达的遥远长廊里,我曾经目睹过各式各样的眼泪——无数的血亲离散、挚爱分别,当泪水的决堤化作了激烈的冰雨,落入了泥土亦或是消散于空中。每每目睹这样的场景,总是让我的心绪纷乱不堪,久久难以平息。也许只有在那些我还未曾遗失感情的日子里,才可以从这些情绪的颤抖中寻找到一丝激烈的共鸣。我的脑海间流淌着令人心碎的景象:那些悲悯的恸哭,一如曲曲难以忘怀的颂歌一般余音绕梁,不时的回荡在我的耳边。甚至在无数个是夜的梦里我都成为了一名盲然的画师、雕塑家,一点点的把这些景致铭刻在梦境的最深处,使得我可以永久铭记,永远无法忘怀。

      我那被岁月磨平、变得粗糙不堪的手掌遗落了从脸颊之上滑落而下的冰冷泪珠。我无法确认这些分不清究竟是雨点还是露珠的水滴和人们那些由悲痛凝结而成的眼泪是否能够相提并论。亦不能明晰现在的自己和过去时刻里亲眼目睹的那些‘‘他们’’究竟是否还能算作是同一类人?只是在我回首往事,细细的品味此刻的这份悲悯的时候,我很庆幸自己还能够从中追觅到一份喜悦。即便它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那也足以作为我仍未丢失的美好品质,足够证明我依旧未曾完全脱离那个范畴。至少在这个层面来讲,我依然和他们有着些许相同之处;至少在这一方面,我仍然还可以算作是个‘‘人’’。因为就在此刻,在这片所在里,我依旧拥有着这样的一件东西:像曾经的时光里存在过的一样,由内心深处被牵动、引发而出的足以震颤灵魂的恸哭。或许我的一生里不会再拥有比这更宝贵的事物了。

      然而,这样的境遇却不得不使我面对一个现实:当一个人过度依赖某一种感情的时候,那么毫无疑问,他必定首先要迎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孤独。那感觉就好像化作了一颗身处浩渺宇宙中漂泊的彗星。无论何时,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的存在。现在的我正处于这样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之中,不明白自己将飘往何处,亦不知过去何往,未来何在。

        当日尽月明,晦暗的光华仅仅只能照亮一些东西。我分明看到了‘‘它’’所滋生而出的幻影正一点点接近着辽阔无垠的深蓝星空,那景色仿佛一丝未知悄然融入了宽广、无尽的神秘。更为奇异的是,似乎我自己也在不觉间愈发的接近‘‘它’’了。

      这感觉一时令我感到新奇,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远去。也许是那光辉不复灿烂,亦或是我早已老眼昏花。这眼中所容纳、包含的本该拥有的意义的全部,丧失了。这不能不使我感到焦虑。当那些在目光所及之处里,一切可以被我以熟悉的称呼所提及、铭记的存在,都在一点一点逐渐远去。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万物的终焉不过如此。而直至‘‘它’’的身影在我眼前完全明晰的时候,我所身处的地方才可谓是世界的尽头。有时事物的终极并非仅仅是一切的终点,在那些人类无可知晓、无法触及的领域里,这亦然是通向另一种境遇的开始。

      在繁星密布的深邃夜空中,那些黯淡的光影不断延伸,正开辟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它正联结着遥远他方中境界的彼端,从中一点点散发而出的,是足以蛊惑人心的奇妙吸引力。但那并非是单凭‘‘肉体’’所能企及的领域,须得是摒弃凡尘、挣脱束缚而出的‘‘灵魂’’才能抵达的名为‘‘死’’的范畴。这迫使我明了了一件事,我在从前的一瞬间里曾经驻足于此,与‘‘它’’遥遥相望。除此之外的一切,包括那些我所拥有亦或是与我无关的事物都如同冰块一般在我眼前消融殆尽了。我感到可怕,并且无法再向我所未知的一切领域踏出哪怕任何一步。那感觉就仿佛是正伫立在充斥满未知与黑暗的深渊之前,回首望去也尽是一片废墟。我已然无路可走,那种无法放弃所有之物的怯懦,究竟是由于对过去的执念,还是对未知的恐惧?倘若我在此刻能够忽的丛生出一种敢于突破桎梏的勇气,才可能拥有飞往那神秘国度的能力。然而我并不能,即便我再怎么如何不肯承认,我心中的低吟始终都在不由自主的告诫:这人世间尚且有令我留恋的事物。而它本身毫无疑问正是束缚一切的枷锁,不时飘荡在空中,化作寒冷的甘霖,浇熄了本该难以抑制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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