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心有些渴求,怎么强抑也不能够。一个人的夜,安静而落寞。
下午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没有伴侣,只有醇而厚的浓郁,苦且涩,一直延续到现在。
睡不着。无心睡眠。心底的那个人,在固执地浮动着。闭上眼,只会让一切在思想里更为清晰明朗,他就在那里,情思只增不减,顺着记忆蔓延,郁郁葱葱。
昨天,去东盟国际会展中心,人山人海,鼎沸,拥挤,一直到下午,停留在三个摊位前。
难得的是,茫茫人海,在离开的那一刻,迎面撞上郁小闷,她的黑眼圈无声泄露了她连日的熬夜。
出了会展中心,和小糖果爬上高且陡的景观带,并不理会一旁大红色的“危险,请勿攀爬”。爬到最高处坐着,高高在上,眼看着坡下的路行人如小黑点在移动,又看细雨里车来车往。
然而,到底不是佛不是仙,还是说了红尘说了男人,甚至说了耳朵说了鼻子。也不知坐了多久,屁股无知无觉的时候,起身走到石门森林公园看樱花。
进园的路旁有大簇大簇的黄花开在没有叶子的树枝上,开满花的树,美得有些不真实。
一旁,桃花不甘寂寞,争相盛放,和小糖果一人霸着一枝,先观后嗅再亲。亲完,心满意足,说,今年会有桃花运。
放开桃花,亲樱花去。一时玩兴大起,她说,把你的外套给我。于是,互换,她穿我短短小小的牛仔,我穿她长长大大的风衣,一前一后走着,我在前,她在后。
忽而听得她吃吃地笑,问她,她的小小眼珠转了几转,说,你丫屁股怎么那么大,大衣也遮不住。左顾右盼,没人经过,只有远处柳树下的情侣在忘情亲热,放开贼胆笑,说,怕什么,又不是肚子大。
和她在一起,有时会不自觉地带了些痞,宣泄了某种郁闷情绪。一个下午轻易就过去了。
出公园的时候,烟雨濛濛里,会展中心的朱槿造型缥缈在空中,如仙如幻。一时有些难舍,胡乱地说,哎呀,亲爱的,跟你在一起,心里怎么就那么舍不得想离开。
没心没肺地闹成一团,闹过之后,各自去想念各自心上的那一位,暗自恨恨地想,怎么不是那一位陪在身边,两个女人的惺惺相惜,有些虚情有些真意,但总归温暖而且贴心。
离上次在广州与小糖果的相见,一别已是半年有余,彼此到底是有些留恋,又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絮絮叨叨了一路男人的可爱与可恶。
入夜,在半闲居吃过饭,又去了“阳光100”里的中原咖啡,她嗑瓜子,我喝柠檬水。
后来,她拿过杯子,仰头喝,咂嘴,说,前天晚上刚干了五十多度的白干,胃还在闹革命,不过,舍命陪君子;我纠正,舍命陪女子。
她笑说巾帼不让须眉,话跳得真快,像平日里她的作诗,充满弹跳的韵律。一低头,心思还在手机上,绕在某条温柔的短信里。
我知道有些男生可以很温暖。温暖或者只是需要某一个小细节的完成。比如芝麻,比如清响,在细节里温暖的男子。读信息,回信息,有一搭没一搭干了杯,依然不尽兴。
小糖果有些不忍,眼看着隔壁就是Beer Bar,直直地盯着我,说,要不,过去喝吧。
Beer Bar外面种了好几行的杜鹃花,热烈地开放着,暗夜里,独自妖娆,并不理睬别人的在乎或者冷落,正是我爱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心境适合待在咖啡室,换了喧闹的场所,无所适从。
我低下头避开小糖果的眼光,说,不了,就待在这儿,半闲居里喝半闲茶。最后,什么也不点了,只喝for free的青柠水,在洗手间与咖啡室间穿梭,没感觉的是脚,有思想的是脑。
奇怪的是,不论多少液体入了脾胃,大脑却依然转得有条不紊。
夜深沉雾浓重的时候,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食客渐渐地多了,这里的热闹属于凌晨的一两点。小糖果突然就站起来,说,服务员,请买单。
我糊里糊涂,也跟着站起来,挽着她,平生第一次却自然自在,离开。
现在依然不明了她的突然买单,只是觉得那就是离开的最好的时光,觉得现在记述就是最好的时光。与小糖果的一日,从午后到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