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到张心怡同学的时候,是在高二。她靠在她们班门口,脸色淡然,让我想起了很多电影里女性角色靠窗靠门靠围栏的一幕幕。硬要说这幅画面里有点什么,那就是她眼神里的一丝哀愁吧,这个说法太俗了,也许是高兴,我心情太坏了,看不出来,但是印象深刻。后来我们聊到我是怎样认识她的时候,才知道她这是在等她楼上的同学去吃午饭。
有半年的时光里,都是这样看到她。只是每次经过她班门口我都会细心的往里面瞄一眼,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看到了一张红纸上写着她们班同学的大学梦想,她的是中山大学。
直到深秋晚自习下课的一个夜晚,我和一个胖子还有一个瘦子去学校的小卖部,这个时候,高一的学生已经入睡,校园安静,路灯下散发着黄晕。风把树叶吹响了,水滴在脖子里,我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胸口,打了一个寒噤。而远处,高三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巧合的是,我看到张心怡也在小卖部的门口静静的站着,我从她的身边过去,我的衣服也许蹭到了她的衣服或长发。回来的时候,我们跟着她和她的小伙伴走在去寝室的路上,高胖子和矮瘦子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嘀咕着篮球比分,我看着张心怡的背影,觉得她庞大的身影下,应该穿了不止一件棉衣棉裤。
后来,我跟她发短信说到了这一幕,我说,有一个人跟在你后面,看着你的背影和影子,你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妙?
我忘记了她回的短信是什么,打开手机也翻不到,在读大学的两年里,因为情绪起伏,每次都是删除会话,一下子几百条的短信也没有了。
那次夜晚,寝室熄灭了灯。我开始了话题,我说我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女生,就在刚才的小卖部里。很巧合的,胖子居然是和她来自一个地方,初中一起念过书。我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她的名字是张心怡,一个不坏的名字。胖子最后说了一句:
“你看上了她?你hold不住她的。”
“为什么?”
“反正你hold不止的。”
哈哈,没关系。
就是从那个夜晚,我开始打听了所有的关于她的事,知道她是文学社的社长,然后我去积极投稿被毙掉了;知道别人评价她为人很强悍,一般都惹不起;知道她有男朋友,初二就在谈了,但是我依然充满幻想。生活美好,走路很快,说不定她会看到我这个陌生人呢,快才会酷一点。
很快就高三了,暑假期间,去过一次广西,身体微恙,去过一次长沙,有点烦,我可能几乎忘了她。但是男生的话题总会提到这些,某天瘦子就告诉了我张心怡的QQ号码,嗯,我加了她了。日子是农历八月十四,记得特别清晰,离团圆的日子不远。
我们开始了聊天,不疼不痒,为了凸显自己的懂,我东拉西扯,语气坚定。她已经认识我。
很快就到了一个重要的日子:2011-11-11,超级光棍节,要再等一百年才有的一个同等规模的节日。我没有刻意想这一天我得干点什么才行这个问题,哪个傻子只会在乎那么一天而忽略其余的364天呢。虽然那天我确实干了一点什么。
那天还是全校运动会,深秋,暖和,阳光刺眼,可以不穿外套。我鼓起勇气,在学校的操场当众送了一本的《青春》。我在书的扉页上写了几句话:
送给张心怡同学:
祝你生日快乐,我觉得这有点巧,这本书是在11.09上市的。无论你喜不喜欢,甚至觉得这几个字有点煞风景。
2011,11,11.曾小乱
这是我临时决定要送的生日礼物,她的生日在11.10,时间真的很巧。现在重读好像语无伦次,其实不然,我只是把自己鼓了起来,以防有一天即使把我戳破了,你也只能戳到我的皮。
所有的发生都只在一瞬间,我只听到了一声细弱的谢谢,我甚至不敢看她的表情。
之后,日子每天都有念想,觉得每天都能写出诗歌来。11年的圣诞节前夜,我送了一个苹果和英文版的《呼啸山庄》,嗯,我又听到了一声谢谢。我有点兴奋,把吃剩的苹果仍在了那个胖子的脸上,寒冷的冬天,脱了衣服挂在寝室门上做引体向上。
我觉得这次行动充满了深意,不像很多人在圣诞节互送苹果,大家像在交换,而我让一个人得到。
很快,我的问题暴露出来了,我那么不善交流,每次碰到张心怡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跟在背后,加速跑过,或者,掉头走,我害怕面对她。毕业之后,我想反正我会再也见不到张心怡了,我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觉得要去全新地迎接生活。
大一的元旦,就像现在这样的心情,想起了张心怡,睡不着觉,想不出为什么,好像一些短信只适合发给她,一些话只适合跟她说。
某天,我在网上寻找《金瓶梅》,发短信和张心怡说,金瓶梅为什么这么贵啊。她就决定送我一本,虽然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事,我对她说,我的小伙伴要是知道张心怡送了一本《金瓶梅》给我,他们一定惊呆了。
14年初始,我寒假,她还在校,我决定骑自行车去她的学校找她,去见见她,虽然我们还没有面对面的说过话。我还为此预想过场景:
今年是马年,我在书包里带着模型课上我特意做的一只马,材料是油泥,估计带到她学校,马已经变成驴子了,但是没有关系。会打一个电话给她,然后,我从远处就看到她背着红色的书包走来,然后我笑一下,什么都不说,也许她会说点什么,我会接着这样说,看过这么多的女生,我只记得你那么久。
我拿出马,伸出手,说,马年送你一匹野马,你就是我的那匹野马,我把你放养在XXX大学这里,但是,不允许别人牵走你。再接着征用野象小姐的一句话:在是与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一切我都想好了。就是这样,好像一切都成了。
就是这样。
我把故事都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是有点想起你。也不是那么的想你。是我会想起你成了故事波澜不惊永远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