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居民摘下芯片时，林夕正在用虹膜血丝绘制电磁屏蔽网。
那个住在7-C单元的老教授突然推开了窗户，把银色手环砸向巡查无人机。纳米机器人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触碰到满街燃烧的颜料蒸汽时变异成金属蝴蝶。
陆衡浑身是血地操作着解密器，将沈昭的情感公式注入城市主控系统。无数全息屏幕在空中炸裂，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残像——母亲临终的眼睫、妻子冰凉的指尖、林夕偷藏颜料时颤动的瞳孔。
"情感当量突破临界值！"系统警报化为凄厉的哀鸣。十二座蜂巢社区同时开启自毁程序，却在倒计时归零前被沸腾的彩虹焰火冻结。人们从标准化公寓里涌出，踩着满地纳米机器人的残骸，伸手触碰第一次真实的晚风。
林夕跌坐在数据废墟上，看着自己的星云画在天空燃烧。那些钛白与钴蓝的灰烬落在居民芯片接口处，竟开出了细小的勿忘我。陆衡忽然在她染血的衣兜里摸到硬物——是沈昭留下的记忆芯片，表面浮现出他们此刻的影像。
"原来我们才是病毒。"林夕咳嗽着指向远方，初代系统核心正从深渊升起，三百个燃烧的大脑组成璀璨星环，"它们早该知道，公平不该是消灭所有颜色的理由。"
穹顶在此刻彻底崩塌，星光倾泻在每个人裸露的伤口上。陆衡握紧林夕的手，发现她掌心的颜料与自己的血融合成了全新的颜色。在他们身后，老教授正用机械义肢在墙上书写新的公式，那串字符在星光下跳动如心脏：
自由=混沌×(爱-恐惧)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