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他们就在工作之余开了一个饭店,后来越开越大,然后又承包了一个渔场,再然后又开了一家洗浴中心。最后又瞒着爷爷奶奶办了一家好几层楼的大酒店,他们希望我学有所成回来管理酒店。我想这样也好,家里就我这一个孩子,我不帮他们谁帮?再说他们辛辛苦苦也都是为了我呀。
说起来爸妈确实是辛苦,不但精力上辛苦,心理压力也大。因为爷爷奶奶反对他们搞那么多,把人累成了狗。爷爷奶奶认为就这么一个孩子,要赚那么多钱干啥?
爷爷更是有自己的道理:“毛 主席说10个指头,每一个指头按一个虫子你是不容易按住的,但是如果10个指头按一个虫子,那就很容易了。你们现在搞那么多是搞不好的……”
爸爸妈妈只好偷偷行动。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清楚地记得那是那年的大年初一,大姑请我们一大家去吃饭。酒足饭饱之际,话也多了起来,于是东窗事发。
爷爷气得当场就爆跳起来,脸上青筋暴露,颤抖着手指着爸爸喝道:“你们混头啊,不听我的话,将来有你们受罪的。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太贪心,你们就是不听。好呀,不听我的话,那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当时我也以为爸妈是因为太贪心,所以铺了那么大的摊子,七八年之后才知道其实并不是。
爷爷的那场大火最终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说中、在爸爸妈妈永远不扩张的保证中、在木已成舟的现实中熄灭了。后来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场大火没有灭,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有所不同?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
大学生活并不紧张,那些功课也很有意思,我学得很用心。加上我虽然五官不突出,不过脸儿圆圆的,睫毛长而浓密,有点洋娃娃般的可爱,而且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所以在学校组织的技能竞赛中,我屡屡获奖,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成就感,也让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轻松快乐的校园生活一晃而过,转眼我就毕业了,满怀着憧憬,进入了家里的大酒店。别看我成绩不理想,但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在自己家的酒店,我工作得更是踏实努力。
迎来送往,内外接待,管理财务、杂务,我像勤劳的小蜜蜂穿梭忙碌在大酒店里。年轻的女孩儿在哪里都是靓丽的风景,何况我的“海拔”那么高呢——1.72米?何况人们都说工作中的人儿最美呢?很快就有爸爸的老朋友张叔叔看中了我,要我做他的儿媳妇。
张叔叔的儿子张樟是一所技校的老师,五官普通,是扔到人群中就被淹没的那种。不过,他那双微微下陷的、黑眼珠似乎尤其大的眼睛令我印象深刻,我总觉得那里面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忧郁,很是与众不同。而且1.82的个儿,偏白的肤色,也足以不辜负大家对男孩的官称——“帅哥”了。
我对他的印象还行,他却似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很热情,很主动。他有一种天生的灵活,很会关心人。而他的关心事无巨细、透着真诚,令我深深心动。我最讨厌虚伪的家伙了。我们越走越近,他就是上天冥冥中为我安排的那个最对的人呀。
张叔叔夫妇也很喜欢我,每次见到我都满脸含笑地嘘寒问暖,一口一个“小猪猪”(我属猪,我的小名叫“猪猪”),真是暖到我心底了,我陶醉在被宠爱中。
张叔叔是县建设局的副局长,他的夫人王阿姨是财政局的科长,张樟是他们的独生儿子。我们两家联姻可谓是门当户对了,而且我们家在县城里,可说是家大业大,这也暗合了爷爷秉持的“女儿要下嫁”的老观念。一切可谓圆满,我看到美好的未来对我甜蜜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