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Trick or Treat
“老铁,你怎么姓铁啊。”
“我爸姓铁你说呢?你别废话,我这忙着呢。什么事儿找我?”
“你之前是不跟我说过……你们实验室那个纺锤的课题。”
“是啊,我现在就在做实验呢。”
“我给你提供提供样本,别拿猴子做实验了,拿我做呗。”
“你不会,成功了吧?”
“是啊一不小心就成功了。两次呢,听我慢慢讲。
前天的梦,在一个教堂里,我穿白色婚纱结婚,和我结婚的男人我不认识,很高可能有187,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马龙白兰度,反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梦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像是做新手任务,可能是包办婚姻。
办完仪式之后去到一个饭店吃饭,一共坐了六桌人,桌布是白色的,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没有司仪主持,正前方有一个小舞台,我正在坐着整理抹胸,突然幕布拉开了,餐桌这边的灯都熄灭了。出来了三个男人,穿着英国中世纪的礼服,横着站一排,左边的手里拿了一个纸箱子,中间的手里拿了一个红绿灯,右边的手里拿了一跳活蹦乱跳的草鱼。做着奇怪的动作,摆弄着他们的四肢就像宜家的那个关节木头人。
这个时候我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旁边的正在和我结婚的男人,他迎着我的目光,挑了下眉,好像是说:“没想到吧,给你准备的惊喜,喜不喜欢?” 我挤了挤眼睛,展现一个感激的笑容。其实我最想的是,你能和我一起在上面演一出。
我再转过头的时候,上面拿草鱼和红绿灯的两个人已经变成了背靠背的姿势站在舞台中央。拿箱子的人站在他们后面。好像试图调解什么?但他们两个已经分别像举枪一样举起了手里的草鱼和红绿灯,准确的说应该是像举机关枪一样。看起来应该是要决斗。以我固有的笑点,本来应该很好笑的场面,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着,气氛凝固了,应该是要其中一个人转身开枪,另外一个人就会倒地了吧。结果他们认真的举着自己的草鱼和红绿灯,咔咔咔地走到台下去了。我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喜剧。
突然拿箱子的人走到台下,向我做出邀请的手势。我提起裙边,跟他上了台。我随着他的指示把手伸到了箱子里,摸出来了一把已经上膛的真的枪。契诃夫说过,如果你不在第五幕开枪,就不要在第一幕让大家看到枪,不然观众会觉得受到了欺骗。
那此时我是不是应该开枪呢?
当我还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枪声已经响了,左边,右边,后面,几个桌上连着三个人突然趴在了桌子上,白色的桌布被染成了红色,周围的人还在自顾自地吃饭聊天,丝毫没有惊慌失措。我在台上用耳朵、眼睛和鼻子慌乱的追逐枪声的来源,发现唯一站起来的就只有那个正在跟我结婚的人,而且他手里拿着那一把我刚刚拿出来的枪,我的手里却是空空如也了。这个时候他的枪眼对准了在舞台上的我,我好象没有哀求也没有闪躲,就这么任由他把三四颗子弹射中我的肚子。我躺在了舞台上,雪白的婚纱被染成了红棕色。但是最恐怖的是,这个时候我没有从梦里醒来。而是感觉肚子异常的痛,既不是拉肚子的那种痛,也不是痛经的那种痛,更不是做手术开刀的那种痛。而是一种高速度的撕裂和聚合同时充斥在我的肚子里,就好像现实中躺在床上的我也被枪打中了肚皮一样。
他走到我跟前,我竟然还能睁开眼睛,我胆怯的望着他。他向我伸出手来好像是要什么东西,但我手里的枪真的不见了,明明就在他手上。我的肚子像是被拇指粗的钉子穿透钉在了舞台上,但甚至还想挣扎着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破坏了你的婚礼。对不起,破坏了你的惊喜。对不起,弄脏了你买给我的婚纱。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
“Trick or treat~”
他伸着手眨了一下左眼俏皮地说。
我还是不知道他要什么。
最后一枪。是抵在我的胸口开的。我的心脏可能已经被打穿了 ,但我还是睁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和六桌上其他说笑的宾客,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这一切。
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吧?我在梦里死了,但是在现实中还没有醒过来。不是符合你的实验标准了吗?”
“嗯,符合是符合……你再讲讲,你不是说成功两次吗?”
“好。第二个梦是昨天的,我梦见我和两个朋友一起去参加一个科技馆搞的万圣节活动。
朋友们都很认真的画了万圣节的妆容穿了有趣的衣服,我没钱买那些华丽的怪诞装扮,只是用大号黑塑料袋把自己包裹起来,用绳子缠好。
科技馆的工作人员都有个南瓜脑袋,狞笑着鞠躬,我拉了拉头上的塑料袋想把脸遮住。
科技馆像迷宫一样,我们随便进了其中一个场馆,“咔哒”,刚进去背后的门就关上了。里面全是黄色的装潢,连地面都是黄色,从暗门出来了一个扑克人,不是人扮演的那种你知道吗。是真的扑克人,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人演的,但是他的身体非常大,高度有两米,侧面看起来真的和纸牌一样薄厚,是个巨大的红桃3,还穿了一件黄色西服外套,刚好把3挡住。他的头是一个倒三棱锥,很立体的戳在肩膀上,没有脖子。他眼睛凹陷,鼻子很尖鼻梁很高,有两撇弯成卷的黑色小胡子挂在嘴唇上面,头发和柯本一样长也一样很乱。胳膊和腿因为太细了几乎看不到,只有带着白手套的手和黑色尖头皮鞋像是与主体分离一般毫无约束的胡乱摆动。
他白手套一挥,暗门里推出来一挺黄色大炮,他cue我们齐声说:Trick or treat!然后大炮boom boom boom发射出各种五彩缤纷的糖果,噼噼啪啪砸在我头上再掉下来,几乎把我们埋进了糖果堆里。
他又cue我们一次,这回手里多了一把机关枪。
Trick or treat!
突突突一阵扫射,出来的不是糖。我身边掉下的也不是糖,是血滴和肉块。我的肚子又开始绞着痛,是一种穿透现实和梦境的痛你明白吗?我眼睛里流进了一些东西蛰的很疼,我抬起手抹了一把,红色的黏黏的,还有豆腐脑一样的东西。
再醒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又出现在科技馆里,准备去参观其他场馆了。”
“讲完了?”
“嗯。怎么样,我是不是你最佳实验对象你就说。”
“我觉得,你这不是在梦里死了,你这是在现实中肠痉挛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老铁,求你了,试一次吧。只有你能帮我留在那个世界了。”
“好吧。但我得警告你,第一:到时候如果成功,你在梦里醒过来可就永远留在那边了,现实里就是一直睡着的状态。到时候我怎么给你父母解释?你也被纺锤扎了?第二:现在你控制梦的能力还不行,死是没有死,那也差不多快残废了。所以再过几天你练习有成果了再告诉我,我得保证你在那边的安全,因为你一旦过去,我只能通过显示屏看你但帮不上你的忙。”
“行,那我练习几天,之后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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