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歆婷早在刚入刑场时已看到皇上和王爷二人静候斩绝,只是皇上迟迟不肯现身,花歆婷从皇上那张冷若冰霜呆板僵硬的倾城俊颜上可以断出三分,此时的皇上必是双拳紧握,极力控制决堤欲出的怒火,这对于骄傲的王者该需要多大的忍耐力!花歆婷知道自己需再添一把火,方可有机会引他出来。
“皇太后英明,并不曾告诉我任何故事,她那样说是为让那谋权篡位之人日不得食,夜不得寐,他的九五至尊定是当不久的,觊觎多年的龙椅必是坐不稳,他聪明一世却一时糊涂偏偏钻入皇太后布好的局,即封我为后,他这是想赌住我的嘴呢,他却不知,我花歆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怕真相公诸天下,帝位不保,故不惜铲除异己,残杀公主。”
花歆婷这一番话说的众人瞠目结舌,却无一人上前阻拦,毕竟她是当朝国母,哪个不想活的敢多一句言语。花歆婷指了指茹儿:“木瑾茹,当朝公主,皇上之妹,敢怒敢言,意为亲母喊冤,孝心天地可鉴,然却被他不顾手足情贬为宫女,如今他要杀了公主,那下一个会是谁,王爷,你怎能心安理得站在他身边,本该属于你的皇位……”
“嗤……”只见人群中皇上一口鲜血夺口喷出,花歆婷的指甲深深地掐着自己,她不能哭不能乱更不能让这千万双眼睛看出自己地怯弱忧心,茹儿懂事的上前握住花歆婷颤抖的手。
整个刑场死般沉寂,年老者呼呼呼的喘气声均匀弥漫空气中,小孩子被大人们捂住了贪吃的小嘴,生怕哼出一字来遭来灭顶之灾。
“哈哈哈,说得好,皇后果然聪慧一席话听得本王慷慨激奋。”广安王木瑾瑜气宇凛人,拍手称好,从人群中走出跃上刑台中央,深邃的眼神充满杀意还夹蕴飘渺模糊的快意,他朝花歆婷走来,故作调戏地说:“愿意做朕的皇妃吗?”
一切来得太突然,花歆婷保持清醒,没有显出惊讶神情,从她决定唱这出引“龙”出洞开始,就料定不可一世的王爷会闹的满城沸腾,人群一瞬间爆发:“恭喜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花歆婷诡秘一笑,她知百姓中王爷之毒太深,“我今天就要让你这个深藏不漏的王爷原形必露。”花歆婷躲开王爷走向皇上。
此时的皇上斗志削减,希望昏暗,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他也没有力气去恨花歆婷,随她把他扶起,“看来夫君还是不够啊。”花歆婷温柔轻语,随时又开始戏剧性的反转,她大呼:“来人,把叛逆之徒拿下。”她手指着的方向正是王爷,士兵们哪敢动手,花歆婷轻蔑地呵呵一声,笑得有点绝望:“皇上看啊,这就是你的兵你的国你的天下,你养他们有何用,即使杀了王爷,这江山就稳固了吗?痴人说梦!”
“李安。”
“在。”
花歆婷一个去的手势,李安会意,只见四周腾空冒出大批身穿金甲,精神抖擞的勇士,他们皆是李安从宫中带回来的,花歆婷来刑场前已吩咐李安,要恰到好处把这些人带过来,不要让他们看到如此场面恐心生二意,众将士不知发生何事,一切如常,听说要抓王爷,皇命难违,骄纵的王爷因身边未带一兵一卒轻而易举被抓了起来。
“广安王木瑾瑜生性阴毒,密谋篡位。皇上明里夺位,理由是我坦荡我忧心江山落入小人手。想必先帝要传位于当今皇上的,只是恼于当今皇上性情率直,故误杀了先皇。先皇的本意我们不必揣测,是当今皇上也好,是广安王也罢,都是木氏天下,都要为民做主。皇上有心为民为国,虽现无做出伟业功绩,但他勤政执国诸位有目共睹。而这位呢,”花歆指了指面目狰狞,愤怒如雷的王爷,继而接着说。
“每次出宫大张旗鼓,奢华浪费,生怕百姓们不知道他来了。他蛊惑民心,是非不分,自夸自大,诽谤皇上,偷刨生母坟墓,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木氏天下馬能容得?”
这时,李安已遣来几名侍卫,欲将昏昏无力的皇上安侍好准备送其起驾回宫。皇上微弱的眼神述说出缱绻的爱恋,他神情痴痴,望着行刑台上言辞坚定,思路清晰,虽无道韫咏絮才,却古灵精怪蕙质兰心皆具的花歆婷,他点点剧烈疼痛的龙头,浅浅上扬的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李安等人匆匆将皇上背出人群,花歆婷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雨雾中,忐忐忑忑的一颗心又惊又慌,多情温柔的丹眸中扑烁着晶莹的液体,但她不允许它掉下来,她相信皇上会完全康健,重新执政守护百姓黎明。午门外的大街上车马喧嚣,几个年轻抖擞的青年抬一顶富郁奢华的龙轿行色匆匆,面容惶惶穿过街巷铺店,然轿子里的皇上仍吃力地呼吸,气息声起伏不平地在他胸前演绎出这个傲娇男子的痛楚无能。当轿子落到祥云殿前,整个皇宫又开始一片哗然活力,前前后后奔忙的宫女太监在这细雨蒙蒙里燃烧着青春炽烈的忠心……
刑场上花歆婷情绪激亢,她必须要让百姓们分清广安王与皇上熟善熟恶。“皇上宁愿自己气得吐血,也不妄加责我,他面冷心软胜过王爷道貌岸然,尔等是皇上最坚强依赖的后盾,岂能与王爷同流合污做鸟合之众!”花歆婷面向群众挥袖高呼,斜睨一眼王爷狼狈的模样。
“妖言惑众的妖女,本王要杀了你,呸,现在替那狗皇帝说好话,你也不害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王爷敏感的神经被花歆婷一句句连珠炮般的严词犀语震得腾腾乱颤,他愤愤地从嗓子眼蹦出几句话,冷傲的一双鹰眼四周环视。花歆婷不知道他在觅寻什么,但王爷向来谨慎,至少现在不会在刑场上兵戈相见,一来寡不敌众,二来若是冲动必会引起百姓暴动,民心大失,正坐实了谋反叛乱的罪名,那时鱼与熊掌馬不可得也。聪明的王爷绝不会因小失大,想到这些,花歆婷的心里禁不住微波欢狂,总算是帮皇上赢得了百姓的尊崇爱戴,也让茹儿还得了自由身。
花歆婷从邢台上下来,面色严正,她轻轻张合精致的樱桃粉唇,声音通天宇彻宵云不容置疑:“我再最后说一句,皇上会念在与王爷骨肉至亲对其网开一面,王爷不杀,今日之事望尔等勿奔走相告,十传百里,且当做是皇家开的一场玩笑,若有违意者,好自为之。”
话毕,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小官吏侍卫统统俯身跪下:“谨遵皇后娘娘圣谕,我等遵命,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歆婷从人群中一步步退出,站在午门外她回眸浅笑,看到松绑后的茹儿在雨滴儿的沐浴下纵情享受自由的抚赖,她觉得浑身舒爽轻松,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真相也已大白,而她却不知何去何从,一个人迷迷茫茫中又行至宫门口,她明白,冥冥中注定一个新的故事又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一个短篇连载,现在暂且完结。不足之处望君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