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七院的大家追忆主教爷爷,有那么多小故事,那么多感动,我羡慕不已。细细回想,我似乎没有和主教爷爷有过单独的相处或单独的对话。我更像是一位旁观者,看着七院的大家和主教爷爷的互动。外向,热情,好相处是大家对我的印象,可其实我很怕生,很被动,每次都要鼓足很大的勇气,在心中不停激励自己,才能和不熟悉的人装自来熟。在七院的时间只有短短2年,一开始大家是在其他教友家聚会学习的,除了对认识的旭儿姐和周公说些话,对其他人都是点下头而已,聚会结束就独自回校,没什么交集,迟迟融不进七院这个大家庭。看着大家都那么其乐融融,我觉得沮丧,疑惑于是否还要参加七院聚会。
直到周公通知,在主教爷爷的帮助和倡议下,为了让大学生们都能星期天来参与弥撒,聚会在星期六下午主教府举行。下午聚会,在教堂吃完晚饭,一起和周公去湖边一边散步一边念玫瑰经,做晚祷。结束后在神父办公室闹腾,玩耍,吃零食,谈天说地。晚上一起睡通铺,大早上起来参加弥撒。就这样,我才和七院的大家熟悉起来,认识了丹丹,小春,丹芸,慧慧。。。好多好多人,终于融入了七院。我无数次感谢周公和主教爷爷的这一明智决定,虽然我只是远远地看过主教爷爷,但那时候我觉得主教爷爷应该是那种神圣的,霸气指点江山的人。
星期六晚上在周公办公室闹腾时,主教爷爷偶尔会过来,给我们讲故事,和我们嘻嘻哈哈,还分零食给我们吃。我才觉得,哦,原来主教是可以像爷爷一样那么亲近的。主教爷爷睡的早,主教府又都是老式木头楼梯,晚上闹腾的晚了,大家都走的小心再小心,轻声再轻声,生怕打扰到主教爷爷。但总有时候不小心弄出动静,平时玩耍大家也会没大没小地逗主教爷爷,主教爷爷从不生气,还很配合,永远都是笑眯眯地说年轻人嘛。
主教爷爷已经是如此的亲切,可我还是不怎么敢主动和主教爷爷说话,只敢在大家一起向主教爷爷起哄时喊上两句,遇见主教爷爷时问候几句。可能主教爷爷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他知道我是七院的孩子,会温柔地道早安,笑着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早饭吃了吗。我饭吃的慢,那一届七院我是吃饭最慢的,永远最后一个吃完,从一桌吃到另一桌,有时候吃到主教爷爷那桌了,要是主教爷爷还在,就会把菜推过来些,大家也会起哄把所有的菜都堆到我面前,笑着说再吃些,慢些吃,你吃的下的,不要浪费。我就一边面红耳赤地傻笑一边埋头苦吃。在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再靠近些主教爷爷时,我却离开了七院,离开了宁波,离开了中国。可我怎么也想不到,4年后,参与七院10周年活动成了我和主教爷爷的最后一次相遇。与主教爷爷的记忆少之又少且已经模糊,可我永远记得他的笑,那温柔又慈爱的笑。
当知道主教爷爷生病住院时,周公让我们念慈悲串经为主教爷爷祈祷。这时我因为工作啥的,已经倦怠于做晚祷,念经有段时间了,立刻为主教爷爷祈祷,希望他早日康复。当知道主教爷爷出院了,高兴的不得了。可是没过多久,就传出来主教爷爷快不行了,我以为这是谣言,主教爷爷明明已经出院了啊。等各个团体的群里开始说为主教爷爷祈祷时,我才惊觉这是真的。大家都在祈祷主教爷爷能撑住,能康复过来。我想起太奶奶说的话,人老了总会死,但如果能头脑清醒,不痛苦地死去,就是幸福。我向天主祈求,主教爷爷是个多么爱笑的人啊,如果这回是真的过不去这个坎了,求主减少主教爷爷的痛苦,让他平静地走吧。
9月25号,主教爷爷真的走了。因工作的特殊性,遗憾不能再去看看他最后一面。谁知,天主的旨意来了,工作地点在这天调动,并且给了我一天的时间休息。从单位乘船回到家,周公一句主教爷爷想提前看到你,便屁股都没坐热,饭也没吃,奔去了汽车站。本以为会赶不上,谁知还能有时间给我买根玉米啃。等赶到宁波,弥撒是错过了,但是正好赶上了我们七院吊唁。在吊唁的时候很多人都哭了,在周公录音留言里说到主教爷爷很记挂我们,在我们不聚会时会问,他们怎么不来了?我也不禁红了眼眶。最后拍留念照时,王公让我们拍照时喊爷爷来笑送主教。我不敢去细看主教爷爷的遗容,但我看到主教爷爷是笑着的,还是他那一贯温柔又慈爱的笑。主教爷爷,妈妈一直说我笑起来最好看了,也永远是团体照里笑的最灿烂的,那我继续用我最灿烂的笑容来送您回到天主的怀抱,回到天家,您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