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睹大爷在马路边手指着媳妇说:“我每个月给你8000，你还说没钱？”然后两人站着离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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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我带着3个月的儿子去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打疫苗，打完了，已经十一点多了，我看着手机显示公交车马上到，我抱着孩子呼呼往马路对面跑。
马路两边停满了车，在车的中间站着一男一女，父母辈的年纪。
男的说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带着帽子，裹得紧紧的，女的也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口罩，背着个小侧背包。
我跑过来，没见到车，还以为没来。
男的，我称他为大爷，他倒是先和我说的话，:“那么冷还带着孩子啊，把头蒙住，别受了风。”然后上手帮我把孩子头顶的包被给紧了紧。
一阵寒风吹来，他动弹了双脚，试图靠运动让自己暖和起来。
然后我说:“我带着孩子打疫苗来着，刚在里面看着公交车马上到站才往外跑。”
大爷也找话题，指着马路边的绿化带种的那几棵松树说:“公交车已经过了……孩子多大了？去树那块，能挡风。”
“3个月了。”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并认可这位大爷的建议。
“这个小被子看着就薄，暖和度不合格。”
“这个被子里边还有张小包被，里边还穿着棉袄，足够了。”我笑了笑应付。
然后走向绿化带的那片松树。
02.
中途那位大姨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我隐约听见大姨说，坐这一趟公交车不合适，这一趟是xx小区，他们说到这个小区，可能就是很熟悉，但为何那么熟悉还要在这里等呢？他们也看到上一辆公交车过了。
大姨说一句，大爷就不耐烦，与刚刚和我说话的态度截然相反，开始口吐芬芳🤬。
我观察他俩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得近过。
他们也没有拿出来手机查查地图之类的，零下十来度的天气，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持续了片刻，我才决定走过去，我问大姨:“大姨，你要去哪里啊，我给你在手机上搜搜。”
大姨双眼上下打量我，说:“我去三院。”
我一查手机，这个地方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有十几公里，不近，而且他们在这边等车，是永远也不可能坐到站的，方向就已经反了，而且还要倒好几次公交车。
我和大姨说:“你们得到对面等车，这边是去xx小区的，不顺路，还要倒好几趟车，挺远。有不然打车快一点，直接就上车下车就到了。”
大姨说:“我是xx小区的。”
我说:“我也是xx小区的。”
大姨:“2期。”
我没有接她的话。
大姨开始来气:“是啊，我叫他去那边坐车，他非犟，还说……打车我怕钱不够，我们有的是时间倒车。”
大爷在一旁补充:“她还没吃饭呢，要空腹做b超。”
我也给她想办法，看向对面的医院，说:“这个医院查不了吗？在这看近点。”
大姨脸上多了些忧愁:“这里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得换一家。”查不出来那确实让人担心的。
“那你家孩子呢，怎么没陪着一起来？”
“孩子们上班去了。”
“要是能打车就挺方便的！”
“上医院也不知道花多少钱，看病没数的，打车怕钱不够用。”大姨一脸委屈，那种感受只有历经风霜的人才有。
然后旁边的大爷暴躁起来，手指着自己媳妇说:“我每个月给你8000，你还说没钱。”
大姨也急躁起来，想要将对方撕碎的心都有，情绪激动到开骂，琐琐碎碎说着:“他在外边找耍朋友，花钱无数，还说给我钱！？要不是因为他那些破事，我也不至于现在气出毛病。”
大姨越说越带劲，我一旁也很无奈，爱莫能助，只能简单安慰下大姨:“姨，你别生气，赶紧看病要紧。”
03.
我看大姨的穿着朴素，着实是过日子的人，两个老人生病了是自己去看的，尤其大姨目前查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毛病，应该觉到不舒服，拖着又怕严重了拖累孩子，还顶着空腹的肚子，等着公交不舍得打车。
在济南，满60岁的老人用身份证刷卡就能免费坐公交，可想而知，她想着多次倒车不用花一分钱，也不想那么快到医院做检查，能想象已经捉襟见肘了。
如若每月有8000，还会在寒风凛冽中挨冻吗？我想我不会。
如若坐公交到了医院医生都下班了，两点才上班，检查完不知几时。
遇上这样的老公，不知前半生得吃多少的苦头，生了多少肚子的气。
刚开始大姨也是好声好气说话，大爷全程大男子主义，没一句好说话和脸色，与我先前的温柔细语形成鲜明对比。
大姨情绪渐渐平缓，她走向对面公交站，两人始终站着离得远远的，没一会儿公交车来了，他们上了车。
刚刚一幕是多少家庭的缩影啊！
我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上了回家的公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