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晓寒因梦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执念。只是这世间事,究竟有多少值得当真,又有多少该抱以玩儿的态度呢?
《我不是潘金莲》里李雪莲的执着,看似荒诞,却反应了人类生存的矛盾点:所有的执着,也必将成为束缚与枷锁;若没有点执念,生命似乎黯淡无色。
“一根筋”的李雪莲,为了生二胎,自我谋划出假离婚事件。谁知天意弄人,待孩子落地时,秦玉河已经跟别人结婚,并且怀了孩子,假离婚变成了真离婚。
李雪莲不甘心,想要将假的拧转为假的,让真的成其为真的。她折腾,要跟秦玉河结婚,再离婚,不是为那个人,是为了那个理儿。
她走上了告状的漫漫长途,她的执正好是她的愚,她的生命活力正好是她的执。
我们在叹息她愚蠢行为时,她大义凛然地,却像个女侠的样子。
是否真的,人在遇到事儿时,应该绕道而行,以至于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雪莲想过,放弃折腾,如果秦玉河承认假离婚的话。可是他再次诬陷,当众说她是潘金莲,便“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于是又牵扯出一幅官场众生相,一时间纷纷“你唱罢了我登场”,将一粒芝麻演绎成了西瓜,一只蚂蚁演变成了大象。
电影里官员们的执着,与李雪莲也没什么两样。论斗智斗勇,李雪莲似乎还胜了一筹。
官员们的执着,正是他们的可笑之处——只对上面负责,只为了自己的升迁着想,而自乱阵脚。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执与玩儿。
李雪莲的玩儿,是把自己的青春岁月看淡,把官员们的权力看轻。你们不好,捎带告你们。你们更不好了,主要告你们。
搁一般人儿,恐怕还真没有这个胆儿。
官员们的玩儿,在于对一个平民真实诉求的无视,纠缠起来,或骂一声“刁民,滚”,或不行就关她几天。
一场荒诞因一场意外“意外”结束。每个人的孜孜以求,都成为一场空忙,一个笑料。
生活偏偏,作为最好的编剧,常常不按套路去写剧本。
电影以圆形,方形以及正常画幅来表现故事,给了观众一种独特视角,也寓意着李雪莲不同阶段的环境状态。
电影结尾,通过史县长和李雪莲的重逢与对话,说明放下就是重生的道理。而原著的力度却不仅于此。
小说最有意思的就在于结尾部分《玩呢》,是整个故事的灵魂与升华。电影没有去展现,实在可惜,也是电影流于单薄的重要原因。
因李雪莲告到了北京,勇闯“人代会”,而阴差阳错罢免了一系列官员。
其中有一个就是史县长。用他的话说,自己也很冤,也要去告状。
后来他没有去告状,却回老家开了个饭馆,每天只煮两锅肉,每周四雷打不动与搭档打麻将。
年关,老史由东北返家,没有买到票,滞留北京。在听到“牌搭子”生病,第二天周四,可能是其生命中最后一场麻将时,他执意要回家。这是老史的执。
然后老史以告状作为由头,玩儿了一把治安协警,顺利回到家。
李雪莲的执到了老史这里成了玩儿,老史在意的,可能是我们平常所忽视的。
小说因为这个结尾,而意味深长。
生命里的玩儿常常表现为是潇洒,而执着的部分有时却更动人。
李雪莲究竟有没有继续告状,小说里没有给出答案。
人生在世,可能相对平稳,也可能踉跄而行,何处该执着,何处该放下,书中也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因为它是人生的大命题,是值得我们反复思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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