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唐朝诗人贺知章《咏柳》里这把二月春风的“剪刀”裁制出的是嫩绿鲜红的花花草草,给大地换上了新妆,它正是自然活力的象征,是春给予人们美的启示。
又是农历二月,这一天离一年之中的第五个节气清明,还有三天。夜已经很深了,听着窗外那厉风一阵一阵搅卷着发出顽强的叫啸和呼嚎。没有丝毫睡意的我似乎更清醒了。是的,窗外这风,不是春风,春风虽然有乍暖还寒的料峭,但不失春风那丝丝暖意带来的温柔。而此时窗外这风,分明带着冬的粗犷。屋内虽然温暖如春,但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的丝丝凉意,夹裹着不由分说钻进了肩胛骨的缝隙。
是了,前两天我们还陶醉在桃花红杏花白,万物复苏的春天里,或许我们可以这样说,农历二月十七的昼间,零上28度的气温还让我们穿着T恤衫畅游在“初夏”的季节里,但,当夜幕降临时,贺知章《咏柳》中那把裁剪美丽春天的剪刀,这会儿,却在一个失去“理智”的醉汉手中,在一样的二月里,变成了撕扯春姑娘衣衫的凶器,从零上28度的剪刀到零下11度的凶器,20多度的温差把正当花朝节期的室外作物撕扯的七零八落。
正当阳春,桃花盛开;沁芳闸桥畔,落英缤纷。此时,黛玉见风吹残红飘落满地,惜花埋之,为落花立一花冢。这是红楼梦第二十三回黛玉葬花的场景描述。
黛玉《葬花》是因为她的多愁善感,而飘零的花瓣儿是自然的代谢垂落。如今,被春日中的“寒风”冰冻削掉的桃花、杏花们,也应该立一个“冢”,在这即将到来清明,在这凄风劲雨中,在这满天的飘雪中,用洁白的“鲜雪”覆盖在桃红杏白的花海上,用“白雪”堆积的冢寄托它们不舍的花期。花没了,是被摧残的没了,失去生物正常代谢的过程,桃和杏还会有吗?
在这个春天,就让我们在葬花的同时,为兔死狐悲的桃和杏一起致哀吧。
张志威/文并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