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少信任比我们好的人,宁肯避免与他们来往。相反,我们常对我们相似、和我们有着共同弱点的人吐露心迹。我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希望受到怜悯与鼓励。”---加缪
《局外人》是法国作家阿贝尔·加缪的代表作和成名作。堪称20世纪整个西方文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小说之一,也是存在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品。
瑞典文学院对他的评价是:“他作为一个艺术家和道德家,通过一个存在主义者对世界荒诞性的透视,形象地体现了现代人的道德良知。”
《局外人》这本书不仅故事简单,篇幅也不大,这应该算是我看得最快的一本书了,感受跟其它书籍还挺不一样的。局内人体味生活,局外人看透人生。
1.葬礼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搞不。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令堂去世。明日葬礼。特致慰唁”它说得不清楚。也许是昨天死的。”
开篇简单的几句大白话,就足够给人带来一种冷漠、麻木、傲慢的错觉。丧失亲人的打击不应该是沉重而惨烈的么?怎么会有人连自己老妈去世的时间都不知道,实在有违常规,难以理解,简约有力的文字瞬间把故事的诡异氛围拉开。
故事的主人公叫默尔索,三十多岁,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后跟公司请了两天假到养老院奔丧。
当别人问起他母亲去世时的年龄,他不知道;殡仪馆的人在钉紧棺材前,问他要不要看一眼,他拒绝了;甚至在葬礼上他也不哭,抽烟、喝咖啡、看起来也不难过。葬礼就这样在井然有序中结束。
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但是又有点不对劲,一个人怎么可以在母亲的葬礼上表现得这样无动于衷,感觉像个旁观者一样被迫进行一些必要的流程。
第二天默尔索就跟女友玛丽约会,游泳、看喜剧电影等等,女友问起也不解释,因为他觉得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之后正常上班、生活跟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老板问他是否愿意去巴黎工作,可以改变一下生活,也可以偶尔去旅行。他的回答是:可有可无,人们永远也无法改变生活,生活都差不多,目前的生活也还可以。
玛丽问他:是否愿不愿意与她结婚,他回答:结不结婚都行,你要结就结。然后玛丽又问是否爱她。默尔索的回答是: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邻居雷蒙殷勤地表示想与他交朋友,默尔索回答“做不做都可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不管是工作、感情、与人交际、默尔索总是把“不知道”“毫无意义”经常挂在嘴边,“厌烦”是他面对人与事的常态,或许他早已洞察这个世界的荒谬。
之后,默尔索跟邻居雷蒙去了海边度假,遇见雷蒙的“对头”,为了防止雷蒙冲动开枪,所以他从雷蒙手上拿走了枪。
可是,当默尔索单独一人再次去海边的时候,又碰到了刚刚的那个“对头”,对方抽出刀子,默尔索的眼睛被汗水遮挡住,视线一片模糊,,糊里糊涂地误杀了对方,然后失去控制的他又对着尸体开了四枪。
默尔索被捕了。
2.审判
被审讯好几次,都是关于身份之类的问题,司法部门给他安排了律师。在这之前默尔索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案子很简单,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律师跟他说,如果默尔索信任他,胜诉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后来默尔索发现,所有人对他为什么杀人毫无兴趣,反而是把调查的重心全部放在他在母亲的葬礼上的表现。
默尔索说:“毫无疑问,我很爱妈妈,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设想期待过自己所爱的人的死亡。”
他的话被律师打断了,律师问默尔索是否可以说那天他是控制了自己悲痛的心情。默尔索说:“不,因为那是假话。”律师想听到他想要的答案,厌恶默尔索表达他的真实内心。
在审判的过程中,检察官和法庭同样对命案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并没有过多的兴趣,既没有深入调查也没有过多的分析。可是,却不停地追问默尔索对生活上的态度,把他身边有关联的人全部召来询问。
对母亲的死没有悲痛;结不结婚无所谓;升职加薪也没关系。他们发现默尔索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对于这个世界,我永远都是一个陌生人。我不懂他的语言,他不懂我的沉默。”
与此同时,在这场审判中,默尔索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坐在被告席上听别人谈论自己,他的所有想法都不重要。他的律师禁止他发言,因为他觉得那样对默尔索比较有利。他的命运就这样被草率发落,从来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
甚至检察官还评说默尔索的灵魂,“他说他一直在研究默尔索的灵魂,结果发现空无一物。没有丝毫人性,没有任何一条人类灵魂中占神圣地位的道德原则,所有这些都与他格格不入。”
审判由“杀人案”转到了对“道德良知”的审判,他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理埋葬了一位母亲,最终的判决结果是:斩首示众。
“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再不会孤独,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无困难地凭回忆在囚牢中独处百年。”
3.和解
他真的不爱他的母亲吗?
不,他爱。如果不爱就不会一直称自己的母亲为“妈妈”;如果不爱就不会在日常生活中想起她;不爱就不会在临死前那么深刻地理解母亲。那为何他那么的冷漠?
他太清醒了,早就看透了生死,生老病死不过是人间常事。不是非得落泪才能证明对母亲的爱。“人生在世,永远也不该演戏作假。”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哭她”
默尔索怎么也想不明白,但后来他决定告诉自己,最通情达理的方式就是不要勉强自己。他有一套处事准则,不管是对待亲情、爱情还是生死,他完全不为社会既定的规则左右,他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情感。
在死亡前夕他说:“在我面对着这个充满了星光与默示的夜,第一次像这个冷漠的世界敞开了我的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
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望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向我发出仇恨的叫喊声。”
他跟黎明前的满天星辰对话,看起来是走向死亡,其实是对生命所有的释放。这个世界充满怪诞,他不被这个世界包容,在死亡面前他重新认识了自己,他选择包容和爱着世界。
我想默尔索是感激这个世界的,因为是这个世界给予了他一切,他愿意放弃自己,和这个世界和解。
“大部分人总是表里不一,他们所做的往往并非他们内心真正渴望的。他们都有一种群居意识,惧怕被疏离与被排斥,惧怕孤单无依靠。”
然而正是默尔索这种跳出世界的既定模式,以局外人的角色让我们看到世界荒诞的一面,同时,面对那些特立独行奋起反抗的人们,或许也应该得到我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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