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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 是 用来 消除 或者 预防 误解 的—— 也就是 如果 没有 这个 解释 就会 出现 的 某个 误解, 而 不是 我们 能够 设想 的 每一个 误解。
解释是相对的。
逻辑总是相对的。
只要一个解释在某个语境中能够满足使用的需要,澄清目的,那么它就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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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我对 某人 说:“ 你 差不多 就 站在 那里 吧!”—— 这个 解释 难道 不能 起到 完全 的 作用 吗?
这句话,大致可以相应于概念的使用:画出一个三角形。在这里,三角形概念对于指出要画出的东西,以及最终画出的东西之间,总是具有一种模糊性。我可以画出这样一个三角形,也可以是那样一个三角形。在指出三角形这个概念时,并没有明确指出要画出的是怎样的一个三角形。可是我们画出的总是一个具体的个别的三角形。
这种冲突,在于语言游戏中对于概念的使用的理解。我们说画出一个三角形,随意画出这个三角形或那个三角形,它们都是满足我们的需要的实践。我们在意的是随意的某物,某物是三角形。
这样,我们使用概念的时候,就总是具有这么一种模糊的情况。就指出的东西而言,概念作为对象的含义的构成,但是概念对于对象完整的含义,或者说内在的本质上的表示,总是不满足的。因而,这里总是具有一种不精确性。弗雷格的思想也总是对于事物的一种不精确的把握——思想是共相。它表示的是如此这般某物。这是一个类,而不是个别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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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要表示的总是事物。
事物或者通过概念表述其含义的组成,但没有一个概念集是事物的完整含义。事物是言之不尽的。
事物或者通过命名游戏为名称所指称。但是在命名游戏里,我们所做的只是把事物和名称相联系起来。是事物给出的在先,而非通过名称我们具有神秘地召唤事物给出事物的能力。这就好比对于字母的使用,我们先把一个值赋予它,然后我们使用这个字母来表示这个值参与对于这个指的使用。
维特根斯坦虚置对象而以事态为世界的元素。
这里有类似康德对于实体的处理。实体虽然没有为康德所搁置,但是在其经验的构造中,已经把实体置于经验之外了。康德的经验基于的是感觉,经过知性的处理而相应于经验概念。康德的实体和属性的关系,是二元论所在。但是如果把实体看作现象中给出来的感觉的东西,那么,实体和属性的关系就是胡塞尔的概念直观,是处于思辨的关系之中的一元论。
这种一元论的好处,在于意识总是某物的意识。概念在直观中出于现象的综合统一,同时,得到的经验概念同时作为因素部分参与现象自身而非现象之属性部分的意识,或者说现象之本质的构造,产生的就是观念。观念就是某物的意识自身,它们是二而一的。
那么,这里维特根斯坦对于对象是怎么一种处理?
在逻辑哲学论里,世界的元素是事态而非对象。这使得对象不是作为弗雷格那里的指称的东西而被给予,而是类似于本质直观那样,通过事态作为命题,命题的涵义是弗雷格的思想:对象处于概念之下。进而,对象可以基于事态的给出,或命题为真的给出,通过罗素的指称词组的语词表达式的逆方向转化,把一个真命题化归为一个指称词组。事态中共相的部分可以化归于指称词组中的定语部分,而把对象相应于内涵为实体x的某物(单纯的指称)。
这样的话,对象在维特根斯坦,是一个表示普遍性的x。其含义,则是事态所给出来的共相的东西。或者说,处于事态之中的概念。
或者说,直接给出来的是事态,而对象则是基于事态的一种间接把握的东西。对象至少不是直接给出来的。
弗雷格那里,对象是名称的意谓。可是弗雷格也说语词要置于句子的联系中来考察其意谓。而句子意谓真是直接给出的。或者说,是某种直观的,或自明的,或可以基于经验观察或基于先天的分析而可得的东西。就是说,句子意谓真,是从语言的外部可以得到观察或断定。具有一种外部标准。而真是逻辑,不像名称意谓的对象,是一个经验的某物,它不是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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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弗雷格在一个对象或者处于或者不处于概念之下的明确划分之下,由于概念作为对于对象的描述的东西,它对于对象的外在标准中的指出而言,本身就是含糊的。概念的外延不是对象,而是类。并且概念就其涵义而言,对于对象的确定性质而言也是含糊的。我说这太阳的红,并不能在红这个概念里恢复出来哪种红如此这般的红。红只是在各种红之间和黄橙绿的区别而指出的。进一步的描述仅仅红是不够的,还要进一步的种差的指出:如此这般红。
关于精确。
首先,是我们对于事实的认知本身就有某种程度,某种程度的精确度或模糊度。这就把思考拉回事实总不是就其自在而言,而是就我们的认知把握而言——这就是客观的思想。
语言表达思想。如果思想本身是有某种程度的,那么,在语言中追求无限的或完备的精确就是无意义的。进而,它还不是真的,而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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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通过本质地把握现象,从而析清了主观和客观,主体和客体之间的界线。从而让主体在其界线之内发挥其作用,使得主观的行动具有一种自觉的合法性。因为如果主观行动一旦不恰当地涉入客观的领域,就会构成谬误,从而有使得主观整个地不分青红皂白地受到否定的危险。
维特根斯坦在对于语言的使用的考察里,否定的是基于说出来的语言就其自身的涵义作为其在使用中表意功能中的意义的理解,而是要基于语言的使用的语境来考虑其意义。就是说说出来的东西要置于生活形式之下受到理解。
比如象棋中的一个木头看作一个棋子,通信中把某些符号看作信令另一些符号看作承载的数据。这种区分都要基于一种游戏的规则的设定,以及遵从这种规则规范而游戏活动的基础上,这样就造就了一种规则的游戏。
宪法如果不被引用,它只是一张纸,而不是社会生活的自律的原则。也是同一件事情。
维特根斯坦所反对的是这样一种逻辑。
可是,一旦把实践、把行动中对于事物的使用,作为游戏的生活形式,看作我们理解生活世界的一般逻辑的东西,那么,在这种逻辑的内涵的变迁中,逻辑还是可以看作对于事物的本质的把握而进一步得以保留,它还是具有理解中的合法性。
传统形而上学的逻辑,是为了知识活动作一种预备。维特根斯坦的生活形式,则是为实践作出了一种一般的预备。逻辑始终可以看作一种预备的东西。而不是没必要的知识。我们可以不需要逻辑知识也能应和语境地活动,但那更基于一种生命的本能的活动,机能式地使用。如果我们具有逻辑的知识,就能在一种自明的,自觉地存在活动之中。
人的活动总是处于某种一之下。在知觉中,是康德的统觉的统一。在维,则是基于生活形式的统一而作出对于现象的理解。敏感的区分在于艺术之中,在于思辨的进一步深入之中。在此,需要一种生命的在场为作品的生活形式的创造提供出直观的根据,或者为进一步逻辑的揭示提供出本源的根据。
在艺术和反思中,重要的是创造和发见前所未见的东西(生活形式)。在日常活动中,特别是特定的游戏中,某种游戏是既已给出的,确定的。处于其下,我们所需要作的是这种既已给出的东西作为客观的东西的领会和理解。但是在创造和反思中,一种现实的生活形式是有待造就出来的,它还没有给出来。而它们被给予出来的根据的东西,是对于我们的生命现象的直观。
在康德的知觉,物理空间的感觉杂多是在先被给予出来的东西。我们通过知性构造的经验是对于这种客观对象的相应。但是在生命的悸动的直观里,生命现象是我们直观的对象。生命本身我们不知其由来,但是它们在其自身的根据的无知之中它们自身就作为直观的体验付诸于我们的体验之中。我们可以对它作出观察。虽然生命现象总是作为一种冲动,一种行动的唤起,一种实践的根据的东西向我们提供出来。它本身在于的是唤起某种行动。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观察它。特别是在它支配对象的意志不够强烈,而是还在自觉或自我唤起一种意向或意象的阶段,通过反思或艺术可以促成这个自觉或唤起。
艺术是生命的直观表象。
在这一节,关于逻辑的探讨:
并非要 为此 寻觅 新的 事实; 而是: 不要 通过 它 学习 任何 新的 东西 正是 我们 这种 探究 的 要点。 我们 所要 的 是对 已经 敞开 在 我们 眼前 的 东西 加以 理解。 因为 这 似乎 正是 我们 在 某种 意义上 不理解 的 东西。
奥 古 斯 丁(《 忏悔 录》, 卷 十一, 第十四 节) 说:“ 时间 是什么? 无人 问我, 我 明白; 要想 解释 给 问 我的 人, 我 就不 明白 了。” 注 20—— 对于 自然科学 问题( 例如:“ 氢 的 比重 是 多少?”) 就不能 这样 说。 有的 事情 别人 不问 时 我们 明白, 一旦 要我 们 解释 它 我们 就不 明白 了; 而这 正是 我们 必须 留心 思索 的 东西。( 显然, 由于 某种原因 这也 是我 们 不易 留心 思索 的 东西。)
这里有弗雷格的一对区分的影子:
我们到达判断的内容和我们借以断言的根据之间的区分。
但是在弗雷格,这种根据是经验的内容。而维特根斯坦在这里,对眼前的东西加以理解,对某物加以解释是寻找在理解上的根据。
在弗雷格,经验是被给予出来的,客观的思想。主观的思维活动(判断)产生的是客观的思想。在维,直接给予出来的是语言游戏,是我们对于语言或事物的使用。
这样,任何东西,都是作为一种角色,是语言游戏中的东西。它不是基于自身而具有这么一种角色的理解,而是在使用中成为那个角色的东西。
这样,任何东西,其在使用中被理解的总是角色而非基于其自身的本质。而角色是处于关系之中的东西。譬如距离,时间和速度之间总是处于一种相对关系之中。不能离开一个谈论另一个。
有时间这种东西的解释的困难,总是揭示一种角色,它不能根据元素自身的性质得到理解。何况,时间根本就没有脱离开事物的考虑之后独立的存在。时间揭示一种纯粹的相对的东西,一种角色,一种逻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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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的 眼光 似乎 必须 透过 现象: 然而, 我们 的 探究 面对 的 不是 现象, 而是 人们 所说 的 现象 的 可能性。 也就是说, 我们 思索 我们 关于 现象 所做 的 陈述 的 方式。 因此 奥 古 斯 丁 也在 思索 关于 事件 的 持续, 关于 事件 的 过去、 现在 或 未来 的 各式各样 的 陈述。
现象的可能性,指的是现象如何受到理解的可能性,也是我们对于现象可以如何使用的可能性。如果现象是一些散开的珠子,那么这里的可能性指的就是如何连缀起它们来的一个总体上形式的可能性。
这个可能的形式是一种基于生命意志产生出来的生活形式,或者说一种游戏的设定。
我们的考察是语法性的考察。这种考察通过清除误解来澄清我们的误解;清除涉及话语用法的误解;导致这些误解的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我们语言的不同区域的表达形式之间有某些类似之处。
/最后这句话怎么理解?看随后的句子/
——其中的一些误解可以通过表达形式的替换来消除,我们可以将其称为对我们的表达形式的分析,因为这事有时就类似一种拆解。
语言的不同区域,指的是生活形式之间的区分。有时不同的生活形式之间在表达形式上有类似或重合。从而导致对于语言的理解上的误会。
就是说,对于给出来的同一个语言游戏的观察,有时可以有歧义,或者说多重领会.这是需要的是进一步的观察。
这就是说,生活形式最终还是落实于语言的使用。而语言的使用不是一句说出来的话,而是一个句子置于其说出之前和之后的情况里得到理解。是在实践的意义上一系列行动之间的统一形式的指出,这就是生活形式。
所以,生活形式在语言的使用中是基于观察得到的,而不是随意的主观想象。我们可以对于一个单独的句子设想各种语境,这是主观的想象。但是在具体给出的语境中,这里就是一种客观的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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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把表达式搞的更精确是无用的。因为这里整体上的形式——生活形式——不在于说出来的话本身的精确,而是它本身基于对认知的模糊而言没法精确,澄清误解的方式在于实践,在于对话和交互,在于说出一句话的之前之后的情况。这种情况的给出给出了生活形式。
这里也有着命名游戏中一样的情况。名称本身并没有神秘的功能,而是我们的命名游戏本身规定了名称和事物之间的相应。我们是在命名作为一种类似于定义的基础上进一步来使用名称。定义在弗雷格是符号之间意谓的相等。但是在命名这里,是一个实指,作的不是符号之间的联系,而是符号和事物之间的联系。就定义在弗雷格具有特定的使用而言,可以不用定义这个概念,而使用 规定 这个字。命名规定了名称的用法——相应于某物,当我们使用名称时,谈论的是相应的事物。
一个表达式没有唯一一种根据自身的分析而得到的形式。这种形式要在对它的不同使用,基于不同的语境,而有不同的内容。
那么语言游戏是什么?
区别于我们对下棋的谈论。那只是一个比喻或类比。
语言是存在的家。语言游戏所相应于的,是我们的存在实践。一个新的语言游戏,意味着展开一种新的逻辑。
我们可以在怎样一种形式上来谈论语言本身?
语言本身可以谈论么?正如我们的存在可以谈论么?如果可以,存在可以如何谈论?
这是一种切近主体然后把主体挖掉但是留下主体的行动的一般逻辑的谈论。但是,主体的行动总是源于主体所给出来的一的冲动。在康德,就是本源统觉。本源统觉是主体在知觉和经验活动里的原因。在实践里,则是一种生命的直觉对于作为实践的行动的综合统一。
存在总是可思的。而思维已经是语言的了。
语言是存在的家。
我们的任何存在,不正都是可思的么?并且通过这种思维来表达一种生活形式。实践总是可以言说的。我们行动/实践的同时,我们思考它,描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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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中介者,其假定意味着语言具有一种基于其自身到达事物的魔力。而事实上,语言只是对于规定性的使用。
关于句子意谓真。
句子不是基于自身的涵义,而恰巧意谓真。而是思想作为命题,它就是以真的意谓而构造出来的。思想则使用句子的形式来表示。
语言没有任何神秘性,正如物质没有任何神秘性。我们的意识在于being,在于一。物质之于事物,并非凭借物质自身神秘地构成,而是物质基于某种形式的安排迩来。只有那形式是事物的本体,物质不是事物的本体。物质只在潜能而言是事物的本体。
这是事物的认知中的情况。当然,在事物的产生而言,这里也可以是某种实践。
在实践领域,比如语言游戏,比如艺术创作和审美(对于艺术的美的领会),这里是生命在行动中有意识的编织活动以及对于这种活动的领会。这时,作品要作为生命意志的表达得到理解。
艺术和逻辑要打破一种形式的僵化,而回到形式所根据的生命。才算贯通。形式作为工具的僵化会绑架语言,使得语言失去和生命的联系,失去其本源的原因,而如独-裁者那样绑架体制满足其一己私欲。就是说,某个形式会脱离对生命的表达的目的而让自身先天地使用,成为一种无意义的行动。而抓住生命,能产生出适合它的形式来。
本源统觉不自觉地造成行动,生命产生有意识的实践。
先别要求和期待爱,先作了解。了解事物,了解人。从爱为要求出发,是不切实际的。从了解和事实出发,可以产生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勉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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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节惊叹:‘句子,好奇特的东西!’
这一节惊叹:‘思想一定是某种与众不同的东西。’
语言和思想的关系,是一种相互推挽。首先,命名游戏给出字的用法。然后,基于事实的一的领会使用语言构造句子。句子的构造是基于思想或事实的一的领会,从而使用名称构造一个句子。思想作为句子的构造活动中形式的东西——逻辑——来作出名称的安排。因此,思想不是神奇地恰好是句子的涵义,而是句子这个表达式正是基于字这个元素之上以思想为逻辑形式规定其秩序造就出来的。
如同名称没有神秘的能力,凭自身把事物带到我们的意识里来。名称和事物的这种联系正是基于我们自己作出的规定——名称的使用的规定——而发生。句子里的情况也是如此。我们基于事实——真的思想——而构造句子,在其中,名称作为受到逻辑所统一的元素。正是句子基于这种受规定性而给出,对于句子的意义,就是对于这种语言的使用的理解而作出。这里,语言的使用,指的不是维特根斯坦的语言之外的东西。虽然命名和逻辑也都是语言游戏,但是这种语言游戏在于表达思想自身。
在这里可以看见表达,命题,和别的生活形式有区别。命题在于表达思想自身,其意义可以划分为作为涵义的思想和作为意谓的真。它们都是本质性的意义。一个命题和下棋的一步有别,后者的意义基于行动前后的情况而得到理解。前者则是基于自身得到理解。
可以把思想看作认知活动中产生出来的理解。一个思想的给出,就在那个命题或表达式的给出之内完成,不必考察说出它的前后语境。思想作为认知的对象和作为实践行动中的一步,或实践中的一个行动,对于它的理解总是要置于作出行动之前和之后的情况之中来考虑。
因此,名称可以看作语言游戏中的元素。同样的,句子也可以。我们讨论句子的涵义的思想,只是在元素的本质而言的认知,虽然这个认知还是置于语言游戏中得到理解。这里的关键是,我们把对于句子的意义限定于根据语言的给出方式而给出的东西的考虑上。这并不就意谓这个句子不可以作为元素嵌入一个语言游戏的生活形式之下,来考虑其在语言的使用中具有此外的意义。
比如,”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这个句子是一个命题,但是它在语境之下还可以进一步表达更多的东西。比如,情况我已经了解,下一步等我的决断。把知情和决断权分开来,强调决断之为我专有。
符号的使用而构造句子,不过是基于符号的受到规定的使用,来达成要达成的东西——思想。在这里,名称的使用句子的形式——一般逻辑(对象处于概念之下)是得到在先规定的。并且思想在于一种形式统一之下的整体,表示思想的一个句子由此也就是得到规定而产生了。
句子是基于我们思想的逻辑和元素而构造的。句子的核心在于逻辑,对于命名游戏所规定下来的名称和事物的相应而言。后者提供出句子中元素的东西,而句子则是它们的逻辑复合物。
这样,和名称没有任何神秘性一样,我们使用名称基于的是我们对它们的使用作出的规定,我们对于句子本身的理解也是基于我们思想中的逻辑。符号和事物,表达式和思想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种两相独立,而是在其元素中就已经渗透了语言游戏中对于语言的使用人自身作出的规定性。我们使用语言,不是开枪那样瞄准,子弹和靶处于不同的位置,要使子弹着靶需要控制弹道。在语言的使用中,符号和意义之间是无间的。就如同枪口顶在靶心开枪一样。我们需要注意的,不是从符号到意义之间的环节,它们之间没有环节,就是一个语言游戏中对于语言使用的规定性。譬如名称意谓事物,在名称和事物之间没有神秘的中介,把它们联系到一起的,就是我们对于名称的使用的规定。这个规定直接把给出来的符号和事物作出了相应。这里不存在子弹的偏差那样脱靶的情况。我指出一个名称,它总是意谓某物。
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我们的思想本身,我们的逻辑,我们要表达的东西本身。基于我们要表达的东西来组织我们的语言。就像语言就是思想的影子,符号这个概念很好地表达了语言的角色。我们只要关注我们的思想就好了,思想的清晰自然会带来语言的清晰。思维的有意识带来语言的有意识。什么样的思想就会有什么样的语言。
情感在于生命意志为支配实践的原则。
艺术在于以生命体验为摹本的表达。表达于物质现象中,以后者为载体或符号。生命是冲动,其体验是这种冲动所展开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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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从游戏作为引出主体的作用:实践总是主体的行动。
或者说,总是可以把实践看作一种存在实践。
在生活形式里,指出的是实践对于语言的使用。说出来的符号,只是一种受支配的质料性的东西,或者说,只是具有一种被使用性,通过其表达的东西,或者说其意义,不是质料自身的性质/本质,而是其如何被使用的一种形式。这种形式就是维特根斯坦的生活形式,也就是游戏之为游戏的形式上的设定和安排,以及对它的理解的根据。
回到之前的一个问题。生活形式是可以思考的/诉诸于语言的,还是只是用于领会的。
用棋类游戏的可以解释,是一种另类的例子。因为这里讨论的是语言游戏中,对于语言本身的谈论。陈老师,或者说一般认为,生活形式基于一种领会,而非解释。
但是,哲学研究 就是在做这种解释。
比如,对于命名游戏。把一个名称和某物相应起来,看作我们在命名游戏中所作的工作,看作我们的实践。这个相应就是命名游戏本身。而非名称具有神秘的功能,根据自身就具有使我们联系到某物。命名游戏就是作出一个名称和事物之间的联系,这个联系作为之后我们通过名称的给出而谈论某物作出准备。可以把命名游戏看作一个定义的环节,而对于名称的使用则基于这个定义的基础之上给出其意义 。或者说指出我们通过使用这个名称要表达的的是对某物的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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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 欲望 人性 这些都是语言这般的东西。它们质料性地给予出来,具有就满足自身而言自身的本质。但是存在在于这种本质之外的,满足性之外的,如何满足,通过什么形式满足,并且这些一开始就质料而言是工具理性一般的逻辑,进到自身具有一种超越或独立于这和总质料的满足而言之外自身的形式性作为存在的内容。这就是对于这些质料的东西的如何看待和如何使用的所在的生活形式。生活形式统一实践中行动的诸环节。正如同多和一的关系中,形式之于实体是在先的本体。而生活形式在实践领域,是作为逻辑的理念。就是说,生活形式在于指出通过实践要实现出来的东西的逻辑形式。
一个人,该怎么看待?
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它并不在于作为感性现象中的对象,而是这个对象在其行动中的统一的所在。对于感性对象的认知,基于的是感觉杂多的统觉统一。而对于行动在统一中的理解,基于的是生活形式的领会。在现象的认知中,统觉迩来的知性形式作为机能是一种不自觉的主体活动。但是生活形式指的是既已给出来的游戏的客观形式,它在思维中被把握。生活形式作为游戏中设定下来的规则,它是客观的。其设定可以是随意的,但是一旦设定下来付诸实践,那么它就是以其受到无差别无例外的遵守而可以称为客观的。这种客观性是法则对于人的行动的约束的客观性,而非认知中既已给出的对象的客观性。或者说,生活形式作为客观性体现于游戏的参与者以之为法则对于自身行动的自律。这种自律或对于生活形式的遵守使得行动成为某种实践行动,造就人的活动的某种逻辑性,即设定下某种生活形式,或参与某种游戏。
人具有怎样的内涵?当它行崇高之事,它便是崇高的。行正当之事,它便是正当的。行苟且之事,便是苟且的。当它处于无意识,它便是不存在的。人并不就自身的人性而具有其存在的本质内涵,而是在其存在活动的实践中造就出自身来。
3
康德在知性和理性里分别讨论了认知和实践,维特根斯坦则相应于逻辑哲学论和哲学研究分别讨论了它们。在亚里士多德,则分别在是论和伦理学中分别讨论。
哲学史有着类似于音乐中同一个主体的反复变奏。
第一生活形式,在于游戏的选择参与环节。
创造一种新的游戏还是要基于既有的游戏之上。但是,这种新的游戏,其总体的生活形式,必定是新的。既有的游戏只是作为一种既已给出的东西,在被使用的意义上被理解。而理解它们的,则是新的游戏的生活形式。
什么是语言游戏?
在解释它而采用的棋类游戏的例子,只是一种类比。下棋并非语言游戏。
4
舞蹈,音乐,和生活世界类似在于,在它们都有一种作为质料直接被给予出来的东西。节奏是舞蹈和音乐中基础的承载者。对于节奏的如何使用,开展怎样的一个游戏,则还有待视主体的主观情况而个别产生。但是节奏一起,就意味着一个无论何种游戏(其生活形式还有待确定)的开启。节奏就是存在游戏的开场鼓点。
5
在逻辑上在先的,在理解上或通过思维(反思)而得以把握的客观的思想,却是在后的。
逻辑就是这样的东西。
6
一篇东西提到
陈嘉印的一个根本观点是,看到的东西是一切想出来的东西的“逻辑”,而不是相反。
我们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他认为是生活中已有的规则,又称之为“语法”,这些规则、“语法”不是构想出来的,更不是先验的,而是规范性事实存在,其来源无以追究,我们老老实实遵从就是了,否则就会出谬误。
这大体上就是生活形式和语言游戏之间的关系。
但是,生活形式的领会和语言游戏之间,哪个在先? 看到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看到的东西,指的大概是旁观他人的语言游戏。从中领会到生活形式或语言的用法。这个领会可以看作类似于康德的经验之于直观,可以看作看到的东西。
想出来的东西,则是自己参与语言游戏时,要表达的东西。它要基于生活形式为逻辑基础。在实践的游戏中,生活形式这个概念在字面上就给出了实践上的形式性。它在字面上就指出了如何行为的形式的思想。
这点在弗雷格那里,或者在分析哲学的传统里,是不是一贯的。就是谈论的起点总是基于确定的,直接的,或者基于直观而直接/或者基于同一性而自明的思维,然后来谈论想出来的东西,或者称之为语言的对象。
这和代数而非算术类似。算术可以看作康德那样基于直观的判断。而代数呢,得到的是一个对象还是空的x的命题的真,对象x的内涵要基于命题为真为条件推论得到。
但是,只有数的对象,才能这样从真命题的给出中给出来。而一般语言的对象,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只是一个从真命题化归而来的语词表达式。语词表达式可以看作一个从句结构,其中主句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只是一个代词x。也可以把它看作一个定义的句子:x是如此这般某物。
代数就是从看见的知道的推论还不知道的想知道的东西的思路。知道的东西有:生活形式和真。大致就是思想(命题)和真。
7
一个人所拥有的生命的东西,是有数的,稀罕而实在的。
这里没有任何生来就有权具有的天赋权利之说。而完全在于人基于自身的生命,以对于自身和他人的真诚的存在实践而获得生命的回馈。并且这里是一种自由律。讲究的是自己和它者自愿,而非执行契约所带来的那种具有法理上强制性的权利。
因为自愿,所以它可以很难,但又可以是最简单的。简单到只要自己发乎生命而有所投缘。这就足够了。
力,权力,权利,生命,处于一种逻辑的变迁的线索里。人可以凭据此或彼为实践的根据。
友谊,爱情,艺术,都属于生命的范畴。
8
回视自身,诚实地。在此中给出自身实在的基底。从肉身,到源于生命为对象(一个x)的逻辑审美。一并接受它们。
9
当感觉没到,生命经历没有到,艺术的形式就还是空洞的,难以激起观者的审美体验。审美是生命冲动寻求出路时提供出来的某种形式,唯有如此,形式才是丰满而美的,承载了生命的想象力。
有冲动却无形式,只是鲁莽的青春。它或者是纯洁,或者是直率,但都失之于形式之于生命的恰当的切中——或者在鲁莽中过了,或者在腼腆或害羞中不及。
生命在于一。既在名词上如此,也在动词上如此。
10
永恒在于存在,在于存在于记忆之中。会淡忘的,其存在不够深刻。永恒在于某一存在作为之后存在的事实基础。如同人在大地上的活动,成为奠基,立足所在,成为被使用的,活着的存在。
时间可以治疗的,是肤浅的创伤,是偶然的存在,它本就会淡漠、消失于记忆之中。时间没有作为,只是让偶然的归于偶然。如同一道波纹,自己在扩散中弭平自身。
而一个记忆如果物化,而不是作为being的一,作为一种生命的通透,那么它可能是一种精神创伤。
意识如果板结于物化,如同语言中形式的僵化,带来的都是意识和语言相同的对于生命为指向或表达的目的的能力的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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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即一。一是自明的,直接的,它总是就某个统一而言。
经验是一。我们可以讨论特定的经验。经济学,政治学,都是如此。但是,在有限的经验题目中引用超出其经验存在的辩证逻辑的论证,是非法的。把一先验地作经验运用,是下流。
12
游戏
或者基于必然律的支配而参与,但也可以基于自身的选择而参与。就是说,在参与与否的选择上,具有自由。人基于自由的选择而参与。
譬如一样的日常活动,人可以为生计而参与社会,但是,如果无关生计,就会发现离开必然律的支配并非满意的终点。人无所事事的自由也无聊,会让人生发主动参与一些什么的意愿。这样,同样的游戏,在总体上就具有自由的性质。而一个人基于生计参与游戏和基于自由而参与游戏,游戏本身就成为元素的东西了。对于它们的理解要置于必然律或自由选择这个更前置的生活形式的领会之下得到考虑。这也就是做着同样的事情,不同人可以作出全然不同的味道。这里的区别就在于人格魅力,在于生命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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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问题作为权力问题,其进一步的根源,在于观念的冲突,是一个审美问题。
审美不是全部政治问题的本质,但是确实是政治近代化的跨越的节骨眼上关键一点。教育和宣传对此有基础的意义。它是现代化问题而不是后现代问题。欧美是后者。
14
知性是思维的机能,或意识活动的机能。类似的是身体上也有生理机能。比如不自主肌主导的生理活动:呼吸,消化,都是不需要有意识控制和主导的活动。
但是对于知性的认知却基于理性。在原因的兴趣和追问中,导致知性机能的机制受到考虑。追究原因的本质是从对象的自在到对于对象的意识,从作为表象的对象到其本质的意识。原因追溯起源/本质/本体所在,即从表象或现象的存在从感觉到达本质的存在。
后者发生于主体的意识活动之内,无论某物作为关于某物的感觉,还是思维,它们都是主体的意识活动。因此,原因的追溯活动的一般化,或者说逻辑的分析,其实追溯的是人自身的存在。一般化把客观对象的个别性给搁置掉了,一个一般对象只揭示意识的机能的环节,这就是逻辑。在语言分析里,对象这个概念只意味着语法的指示。而一个名称意谓一个对象,这里,名称并不能根据符号自身就神秘地唤起某个对象,那要基于名称在使用之先和对象作出一种相应地联系,可以说这种规定就是对于名称的用法的规定。而对象这个概念,则联系于一般的语法或逻辑语法。
而语法,则是逻辑。比如弗雷格的思想看作对象处于概念之下。
图示形式的相等,并不指示这种语法。它指出符号和事态之间处于相应之中。它是对于语言和事物之间本质的联系的揭示。
生活形式则是对于游戏或实践的理解。并且,它自身就作为游戏/实践中形式部分,参与其中。但在图示形式里,在语言和意义的联系中,它是不自觉地,或者说对于自身无意识的。我们不具有图示形式的思想就直接从语言到达其意义的思想(事态)的领会。图示形式之于事态,就如同形式之于实体,难以谈论。一旦要诉诸于语言,说出的就是事态:性质之于对象。
一般的图示形式就是语法上的逻辑。而具体说某个句子和事态之间逻辑形式的相等,这里的图示形式已经专指逻辑形式的相等。只是这里的逻辑,指的不只是一般逻辑的对象处于概念之下,而是概念已经是一个经验概念了。比如a在b左边。 ··在··左边,就是一个经验概念。
就是说,图示形式这个概念指出的是语言和事态之间的联系。生活形式则把语言嵌入游戏/实践之内,并在其意义上受到理解,或者说它作为这种嵌入的形式或逻辑上的规定。可见,图示形式联系起的是并列/平行关系的语言和事态,作为它们之间的交集,相等的东西,并且以这种相等为语言受到使用和理解的原因/本质。而在生活形式里,语言和语言的使用之间,是实践领域中,整个实践和看见的行动(说出来的话)之间整体和部分之间的关系。部分嵌入整体之中作为角色参与整体的形式的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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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就是经历/阅历/见识,是经过验证的思想。简称经验。
把活在看作存在的机会和经历,然后把死看作放手/休息。在黑甜乡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