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岁月(1)

早晨,伊雪的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伊雪,你们要不要回来吃饭?要来我多煮点饭。”

伊雪知道妈妈希望她带着孩子回去,但回去女儿畅畅很放松,学习不用心,伊雪心里有些着急。畅畅已是高二的学生了,本来早该上学了的,因为新冠疫情推迟了假期,这孩子却一点都不急,对待学习漫不经心。

“妈,我们明天再回来。等畅畅再听听网课。”

“好吧,那明天你们来!”

“好!”

想着明天又可以回到妈妈身边,伊雪很开心,就算今天再宅一天也不觉难耐。

坐在一旁上网课的畅畅也很开心,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外婆家。因为去了外婆家,她就有伴儿玩了,和弟弟妹妹在一起,很热闹。

现在伊雪要去一趟超市,家里没有牛奶了,她去买牛奶。昨晚睡觉的时候她就想好了,今天要做一个像样点的妈妈,下午做蛋糕给畅畅吃。

伊雪一直觉得很惭愧,除了一日三餐的日常,她对做美食不擅长,也不热衷,她宁愿把时间花在一本书上。不过宅家的这段日子,她还是有进步的,跟着妈妈学会了蒸包子、做糯米粑粑等,今天她打算跟着小红书学做蛋糕。

伊雪去附近小区的超市买了牛奶,提着往回走。路上,迎面走来一个提着菜的老大娘,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微驼着背,大约七十多岁的样子。在她的后面,走过来一个抱小狗的老大爷,也是戴着口罩,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倒是那只被仰面抱着的小狗,似乎很自在。伊雪很想拿出手机拍下特殊时期人们的千姿百态,但又觉得这是对别人的冒犯,还是算了。

回到家,畅畅还在听网课,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很认真的样子。伊雪坐在一边,从桌上拿过一本书来看。这是她刚买的书,许知远的《游荡集》,伊雪是在《十三邀》这个节目中知道许知远的,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可是她喜欢他天南海北去采访的那些人。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而游荡,是有多自由!

看了一会儿书,该做午饭了,伊雪又开始在厨房忙碌了,菜还没炒完,M先生下班回来了。他一回来,总是很主动地进厨房来,看到还有菜要炒,对伊雪说:“我来!”便接过伊雪手中的勺子,伊雪在旁边打下手,不一会儿菜就炒好了。

一家人边吃饭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M先生是个自带笑点的人,常把伊雪娘俩逗笑,吃饭时的气氛总是温馨舒畅的。

下午M先生继续去上班,畅畅继续听网课,伊雪开始做蛋糕。她按小红书上的教程,先把五个鸡蛋的蛋清与蛋黄分离,然后在蛋黄里加入牛奶、白糖、面粉、香油搅拌均匀,再打发蛋清,可是蛋清搅了好一阵也还没成冰淇淋状。畅畅见状也来帮忙,伊雪把蛋清分装在两个容器里,娘俩各自用力搅拌。都搅好一会儿了还不成,伊雪开始怀疑是不是哪一步弄错了,可畅畅说就是这样的,她在什么节目中看到是谁说搅蛋清手臂都搅粗了,哈哈,当真这么费劲吗?再继续。最后伊雪实在没耐心了,将就着将糊状的蛋清与蛋黄混合搅拌均匀,倒入电饭锅蒸起。

四十分钟后,蛋糕蒸好啦,闻上去很香,颜色也很鲜嫩,只不是很松软,不过味道还不错。伊雪看着女儿香甜地吃着自己蒸的蛋糕,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M先生下班后也品尝了,表扬了一番。他总是善于赏识的,从不吝啬对妻子和女儿的赞美。

晚上,一家人围坐炉前看《歌手》。由于疫情影响,今晚的节目很特别,是歌手各自在自己的城市录制,在云录制上播放的。当听到花花为他的家乡湖北特别录制的那首歌时,泪点低的伊雪又忍不住了,M先生笑着递过一张纸巾,畅畅哈哈笑起来,爸爸接着递了一张纸巾给畅畅,畅畅说她是笑妈妈笑出泪来的。

此时,家中灯火可亲,窗外的夜色一定很温柔吧?夜空里一定泛着数不清的星星。

“心愿与时钟依偎,微风拥抱着我,感受温柔……”

这句歌词来自今晚花花的演唱。岁月赠人粗粝的同时,一并赠予了温柔。伊雪想,她愿收集这些温柔,让心更有力量,因为力量来自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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