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不妥协,爱你的人也不会因为这些离开你的。你的微小的需求尽管看上去父母毫不在意,其实他们都记得。他们也会在乎。所以你不必妥协。我对越说。
我和越的谈话就快戛然而止,我和她沉默,她拿出钥匙,却听到我说的“所有的需求都是某种程度的你缺失灵魂的替代”的时候突然停下打开寝室门的手。
她拉着我的袖子,示意我继续这个话题。我在洗衣房对面倚着窗户看着她是如何一次次叙述自己的微小请求被至亲拒绝的无力感。
她说,有些需求脱离父母确实无法满足,我没有金钱,我想学爵士舞,我想做的很多事都需要钱,而父母拒绝。父亲是个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人,自己在他面前是如此无力。
我说,所以你之前的那些认为一旦有些隐私的你的缺陷被暴露,你首先会面对的是源于自己内心深处目前无法面对的无力感。也许是父母带来的,也许是你说的高三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进步的自我怀疑感带来的。你以为那是给了别人一个不完美印象 ,在别处留下污点,其实不是的。他们绝对不会为此疏远你,他们会拥抱你,会理解你,会知道,原来你做一些事情是有原因的,对某些事淡然是因为你很少面对这些情况。他们也会暴露他们的缺陷。亲密关系是彼此互相暴露脆弱部分的过程,那才是真正的了解。
她没有说话。
我说,没有表现出来的不代表父母不在乎,父母在乎你。你也不必妥协,你甚至可以争取。即使失败了,你也挣扎过。也许未来几十年后,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会说,越,当初没有满足你的愿望,你还惦记吗?你会遗憾吗?对不起在你发烧内心煎熬的时候只是跟你说记得吃药就关上房门,对不起总是一次次拒绝的要求。都对不起。
她开始哭泣。眼泪唰啦唰啦掉,她拿手擦眼泪。
我轻轻靠近她,拍着她的背,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棒了。
不必妥协。总之原则性问题我永不妥协。
我爱一个人,我会理解他,我会包容他,我比谁都深谙他的缺陷,但我会将他缺陷和他美好部分一视同仁。不要求他按照我的想法来改变自己,我也不会勉强自己改变自己。我爱你,你爱我,但千万别互相妥协。
互相理解就好。互相包容就好。互相依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