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是想起老早以前的事,因为过去很久,不能写到日记中去,恐怕再过几年,全都不记得了。前次看到物种日历说菱角,想起姨奶奶们,今晚神思不属,想到小姨爷爷在小港里用套网套虾,有一年发大水,套到一条江鱼,送来给我们。他家在老岸旮垄埭,离长江二三十里了,不知道这条鱼是怎么随潮水游到港里的。大姨爷爷我没有见过,亲嗲嗲跟我说那是个极清客文雅的人,又高又瘦。小姨爷爷同样高瘦,勤劳忠诚,安静,连哭泣都是静静的。爷爷和他的两个连襟一样,身上没有一点油肉,却很矮,他知礼宽厚,不耍奸滑,晚年常常以食指划沙发,年纪大了,怕有些字忘记了。连襟们和姊妹们一样好,我分别握过他们的手,皮都硬,肉都干,筋是筋,骨是骨,都是从生活中来的手。夫妻分离的时候,我又看过他们的哭,倚着床梆子,烟也不抽了,双眼皮更深。奶奶先走,没过两年,小姨奶奶也走了,三姐妹只剩一个守寡许多年的大姐。我发现,过去的人死之前,会耗尽身躯,所以都干瘦,比如现在的爷爷,和他的姊妹连襟。一个人的出身太重要了,直接塑造了他对世界的审美。看顿河的时候,我根本不关心革命与暴动,红军也好哥萨克也好,我最爱第一卷,维申克乡靼坦村红土崖下,浑水里泛泡的鲤鱼,院里的动物,割草的镰刀,房间地上温热的细沙,日光大道上奔驰接亲的大车。就像我的故乡一样。
飞燕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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