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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官场小说很流行,从《省委班子》《人大主任》《秘书长》《市长》《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等,甚至连《二号首长》都成了畅销书。不同官职,给你挨个写下来,让不熟悉官场的人,看得三迷五道的,似乎也能很好的了解一下官场,过过干瘾。
还别说,有的小说写得还真不赖,文笔流畅,故事紧凑,看得人不由得几分紧张、几分刺激,特别是中国人的天性里,就喜欢看戏、看热闹,小说里要是不来一段龙虎斗,那就几乎没有什么看点,不能吸引读者,于是很多小说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先弄出一个好与坏的对立面出来。
一涉及到官场嘛,非要给弄出好几个派系出来,不然斗不起来啊!于是就开始编造,什么书记是外来户、单干户,市长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实力派,二人争权,就开始不和、窝里斗,然后要么从人事安排上,书记不给市长面子,市长要安排的几个人,书记一个都不给过,常委会上开得气氛十分紧张,都拍桌子骂娘了。
戏剧冲突一个接一个,包袱抖得很精彩,非常吸引读者,有时候为了剧情好看,还非要从电视台里给安排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记者、女主持人,长得嘛肯定是很好看、很吸引男人的,然后又肯定会被某高官引介给书记,当然是市长的一个美人计、连环计、借刀杀人计。
在某个关键时刻,被曝出丑闻,然后闹得满城风雨,舆论一片大哗,书记轻则灰头土脸的下台,重则锒铛入狱、重判若干年。而从此后,该地方就是市长大人的天下了。
殊不知,这样的情节之离奇荒诞、之纯属于胡编乱造者,简直可以构成诬陷罪了,因为可以说,这些情节根本就是不了解当代官场的运作逻辑,还以为是民国江湖呢,随便换身行头、换个称呼,就可以扯旗放炮、胡编乱造了?
非也、非也!这也就是现在,要是搁在过去那种管制方式,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怎么可能会允许出版呢?现在一方面是管理宽松,一方面也是相当自信,所以没有去封杀这些书,而这些官场小说就得以大行其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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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要是仔细观察一下,就知道很多情节编造得简直是荒诞不经,完全经不起推敲的。就比如《二号首长》这部畅销书,所谓的“二号首长”,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首长,而不过是首长身边的一个秘书、联络员而已。
小说里面,以这样一个身份的小人物为主角,以他的视野来观察官场、展现整个官场的运作。当然不能不说,其中还是有很多内行话,作者应该也算是很懂行的,但是过分夸大了这样一个秘书、联络员的作用。
首先,应该要明确的是,在现行体制之下,能够主政一方、执掌大权的首长,无论是在阅历上、见识少、学问上,都是肯定要比秘书强得多的,毕竟现在的首长们都是受过良好现代文化教育的,再也不是以前战场上死里逃生、立下赫赫战功的大佬粗们,身边非要有个有文化、懂权谋的秘书,帮自己参谋参谋、运筹帷幄一下。
所以,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比,秘书基本上是不可能比首长更内行、更懂行的,也因此,秘书想对首长的决策发挥特别大的影响,可以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如果有可能,也是瞎编的。当然不排除绝对没有。
前些年,河北第一秘李真就是特殊的例外,这个人的能量很大,很会搞关系、很会运作,他所服务的首长,就是当时的河北省委书记程维高,换届的时候,为了保住程的位子,李真可谓是费劲了心血,最后居然被他运作成功了,所以李真可以是真当了家、说了算,程对李基本上也是言听计从。
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有后来李真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结果当然只能是加速自己的毁灭——可悲可叹啊!
《二号首长》这本官场小说的作者,到底有没有受到李真的影响和启发,这个不好说,不敢随便下定论,但是无疑还是夸大了秘书的能量的。毕竟现实中的秘书,多半都是一些年轻人,官职低、年纪轻,跟首长的差距那肯定不是一点点,更多的只是起到一个助手的作用。对首长的决策,究竟能起到多大的影响,能不能当首长的半个家,恐怕是夸大其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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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说,在目前的条件下,依法治国是理想目标;现实当中,更多的还是依靠人治,得一人,则兴一城,这样的情况还是很普遍的。所以,一些比较有经验的首长,在当地推动发展的决策中,还是起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于是,一些所谓的深谋远虑之人,往往就会放长线钓大鱼,千方百计地接近首长、影响首长,试图在首长决策过程中尽量做出更多有利于自己的决策。比如,在城市转型发展、产业转型升级、旧城区拆迁改造等过程中,要么长袖善舞,大肆地招揽项目工程,从中渔利;要么在选人用人上,大肆安插、提拔对自己有利的人,抢占重要职位,财政、经信、商务等肥缺,或者是一些重要功能区、新区等改革开放的试验田,容易出成果的地方。
甚至,更有一些懂得官场逻辑的,还会去抢占一些偏远山老区职位,为什么?
这样的职位,在很多人看来又苦又穷,又没有油水,谁稀罕、谁要抢?
可是就有一些懂中国围棋的人,偏偏就是会投棋布子,先在偏门、冷门位置,占得先机。因为这些职位,粗看起来,是一些没什么油水、没什么人争抢的位子,但实际上也是有其政治优势的,是所谓的政治洼地,是潜力股。
因为当前的政策、用人导向,有这么一条,说是优先安排照顾有在贫困偏远的山老区任职经历的领导干部,本意是鼓励更多人去那些地方推动当地的发展的。
所以很多人就很有战略眼光,往往连这些地方都不放过,如果自己因为年纪稍微大了一点的话,那么就安排子侄辈的去,名曰吃苦锻炼,实则是占坑布子,级别先提起来,然后再运作、调动。
很多官场小说都会有类似的段子,当然更多的是胡编乱造,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彻底否认,一点都不可能存在类似的情况。现实当中,有时候还是难免真的发生过类似情况,这才会被编入到小说剧情当中去,以吸引读者的关注。
如果是讽刺一下、针砭时弊,当然未尝不可;问题是被一些愚痴之人、不学无术之徒,照葫芦画瓢的有样学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这样的话,就跟那些诲淫诲盗的小说,几乎就差不多了,那影响上就不好了。
关心地方发展、关注官场动态,本来不是坏事,但是千万不可偏听偏信、道听途说,而应该多看多学正史、少看甚至不看不信野史,否则被带坑里去,都还在帮别人数钱呢。
小说归小说,终归不是现实;而官场中的学问,究竟也不是通过看几部官场小说,就能学得会的。况且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懂得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如,秘书当久了,很多情况都熟悉、都懂得,但是很多事情还是做不到。这就需要历练,需要时间、实践的考验,一切都具备了,还有诸如时机、运气、机会等问题,因为也许真熬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或许又出现了年龄偏大、身体不好等情况,那就很难说了。
所以,官场小说,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闲解闷则可,真当做是新人入职之后的葵花宝典,则窃窃以为不可也,因为会坏人心术、误人子弟。官场其中的秘密,水还是很深的,真不是一般外人所能够窥探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