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冰裂

在岳父家聚餐,吃过晚饭后,儿子和他小表弟两个孩子要求去南湖看冰灯,他们说那里有一条在冰上雕刻出的冰龙,还有好看的冰灯。虽然宅在家中是我比较喜欢的选择,但孩子难得提出一回要求,还是满足他们。

晚上的路比较好走,一路顺畅就到了南湖边上,正好路边有停车位,这对于停车紧张的旅游景点来说真是难得,就赶紧停进车位。东门昏暗无灯光,远远地望向正门那边却是灯光绚烂,冰上的彩灯也清晰可见。我们选择从冰上穿过去,既体验了冰上行走的感觉,又是比较近的路程。

妻子比较担心冰上滑,我们都劝着她,没事的,扶着你就不害怕了。三九严寒,湖面上的冰层冻得比较厚,一边走一边看到冰层下面还有被冻住的鱼。孩子们就兴奋地叫着,跳着,跑着……,不一会就到了景点集中处。

路边上,一个个小小的茅草房带着年代的印迹,有时光照相馆,有供销社,还有录像厅……这些已经在市面上消失的存在,在这个小小的区域里又一一呈现,吸引着行人的驻足拍照留念。

孩子选择去玩雪圈,拉着一个大的雪圈走上高处,坐在雪圈里,然后从高处滑下,感受着速度与激情,不知疲倦地上去下来。我们商量了一下,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正好走回去开车,回到正门来接他们。

往回走的时候,依然选择在冰上行走。

从明亮处走向暗处,总给人一种害怕的感觉,低头走了一会,我发现走得有点偏,就重新定了定方向继续前行。突然一道冰裂的声音从脚下发出,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我明明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冰层已经冻得很结实了,汽车上来都能承受得住,但那一声脆响把我的心搅乱。脚下的步伐开始凌乱,头脑中的念头快速地闪过,一幕幕想法不可控地袭来。想象着自己如果掉进冰里该如何求救,我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拉好拉链,这样最少可以保持着在出现危险的时候,还能打电话求救。

脚下的行走已经成了试探,害怕着那一声冰裂变成连续的声音,那样即使是跑也无法快速到达岸边。我想着还是选择往最近的岸边走吧,可那又离停车处比较远。虽然害怕那冰裂,我还是调整方向走向停车处。

远远地看到岸边有人在拿着烟花放,那一圈圈的点点红色给了我一丝安心,有几个人影在向我的方向走来,心中更安了。我快速走向岸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坐在车里缓了一下,联系妻子,定好地点前去接。见面后,我说起这个经历,感叹着人只有在一种极限中才能看到自己的杂念纷飞。

妻子说:“我们家大哥怕黑,这可给吓坏了!”

我哈哈笑着,我说都怀疑那一声冰裂是真实的,还是怕黑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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