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互市已闭,边民散去,守卫的双方兵马也收回到关城内。
蝠王领我来到关城附近一处僻静的山崖下,指了指崖顶,道:“咱们就从这出关,避开契丹人的耳目。你的轻功应是差不多了吧?”
我点点头,道:“这山翻过去问题应是不大,只是……咱们为什么白天不走城门出关啊?”
“你那圣火教武林人士的通关文书一拿出来,还不招人抓你啊?别废话,上吧!”蝠王说完,纵身一跃,顺着山崖就飘上去了。
“妙啊,怪不得叫盐巴儿虎,这轻功……”我终于见到传说中蝠王攀崖的身姿,不由得赞叹了一下,然后也学着样,卖弄起青云纵,一路追将上去。
待到得崖顶,便可远看雁门关内的情形,是时天已经黑了,关城内灯火通明,不时有士兵走来走去。蝠王指着那一片灯火对我说道:“咱们宰了耶律不哥回来的时候,上这来放一把火,给契丹找点事儿干。”
偷出关以后,我俩乔装成契丹打扮,一路向北,沿途不时能看见往来运货的马队,越往北去,从各个方向汇集来的马队就越多。
我问蝠王:“咱们去哪儿找耶律不哥呢?”
蝠王道:“耶律不哥是太子,又是这次南侵的主帅,咱们先去契丹大营,如果没有,再去契丹王廷。”
“契丹大营怎么找呢?”
“你看这些马队,都往一个方向走,押车的都是契丹军士,十有八九是给大营运送物资的,咱们就混在里面,相机而动吧。”蝠王道。
我俩混在马队里继续向北。进入草原以后,越走遇见的契丹士兵就越多,从零星的传令、探马,到三三两两的散兵游勇,再到十人成列的巡逻小队,什么样儿的都有,估摸着是离军营不远了。
又走了两天,运货马队越来越密,直走了个水泄不通。蝠王冲远处一指,道:“咱们到了。”
我抬头远远看去,马队蜿蜒,直延伸到十几地里以外的地方,在那尽头,便可望见无数白色帐篷组成的营区,沿着草原小丘顺次排开;营区内旌旗迎风铺展,营区门口立着一杆黄色大旗,不时有巡逻马匹在来来回回。
“现在怎么办?再走一会就进军营了。”我问。
“咱们先逮个舌头问问。”蝠王道。
正说着,前面一个契丹兵拨马离开队伍,向东边径直奔去。
蝠王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俩便策马远远的跟上。约摸跟出二里地,有一个草丘,只见那契丹兵跳下马来,转到草丘后面,急急解衣蹲下——原来是闹肚子。
我俩走到草丘这,下马立等。不一会儿,那契丹兵一脸轻松的从草丘后面出来,一见我俩顿时愣了。蝠王冲他笑了笑,一闪身已到近前,探手一下拿住契丹兵的脖子,契丹兵没来得及出声便被按住跪倒在地,疼的直呲牙。
“你是干什么的!”蝠王问道
契丹兵一脸惊恐,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得,忘了语言不通这茬了。
蝠王也没想到,微微一愣,转又面露凶光,手一使劲儿,狠狠说道:“不会说中原话就弄死你!”
没想到这招还挺好使,契丹兵嗑嗑巴巴吐了几个字出来:“别,别,杀,我……”
“耶律不哥,在哪?”蝠王问道。
契丹兵哆哆嗦嗦,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大营。
蝠王略一使劲,契丹兵便断了气。
我问:“现在就去吗?”
“他这军营扎在草原上,周围没有可用据点,咱们先到旁边找个草丘歇下,天黑再说。”蝠王道。
我俩勒马向前,找了个大草丘,看看四下无人,离马队也挺远,便把马放了吃草,躲在草丘后面歇下。
我啃了口干粮,问道:“晚上咱们怎么动手?”
蝠王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眯着眼说:“先搞清楚耶律不哥在哪个帐篷,然后摸过去。太子帐篷周围肯定守卫森严,到时候你在外围抵挡一阵,我抽空进去宰了他咱们就撤。”
如此艰险的事情,从蝠王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去集市买菜一般轻松。所谓艺高人胆大,大抵就是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