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读书有什么用?反问:吃饭有什么用?读书和吃饭,都是生活。读书,并不是要把这些书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少数的研究者除外。同样的,吃饭,也并不是追求把所有的饭食都吸收了,也不可能。但是二者的过程,也都是生活的过程,也都是选择性汲取营养的过程。从自己出发,从自己的需要出发。一个是生命的物质需要,一个是人生的有意识存在。
而且,读一本书,即是实现一次对话,读者与作者对话,读者走进书中世界,与书本对话。
平凡人的人生,也许都是这样:年轻时,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长大后,寻求与世界对话,并试图参与左右之;而年迈之时,反观自己又觉得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一生的与世界对话,似乎是经历这么一个逻辑过程:探索,走进,参与,融入,直至最后——本我与世界实现和解。因此,读书,不仅是寻求理解,更是寻求和解。
据说,禅宗曾经说,佛性是什么?吃饭睡觉。如此看来,理想化的人文学科教师的生涯就应当是这样:读和教。一顿顿的饭食,看似寻常,咀嚼久了,你就会感触到既来之不易,又自觉地比较和品味起来。而一次次的读,并无惊奇,读的多了,你就会发现平常的生活之外,还有一个世界,比现实宁静、自然和美妙的世界。
为时120年的都铎王朝,史称英国史上的“黄金时代”,最有历史影响的国王,主要四位。亨利七世的开创、亨利八世的变革、玛丽一世的叛逆和伊丽莎白一世的执着。
正史,从来都是权力者的对话和互动。这一时期,国王和议会的关系走向“正常化”,“王在议会中”和“王在法下”,由于宗教改革的民族化、国家化倾向得到固化和加强。出于权力博弈的需要,都铎王朝持续提升乡绅阶层的政治地位和参与程度,导致英国出现一个“新贵族”阶层。面对欧洲争霸局势,王朝注重外交和战争并举,推行重商主义,扩张海军实力,终于通过1588年的海战,帝国的锋芒初露。
铸造国家——16—17世纪的英国之都铎王朝始(1485)至“双王统治”止(1702)
都铎王朝(1485—1603):
亨利七世(1485—1509)
亨利八世(1509—1547)
爱德华六世(1547—1553)
“九天女王”简·格雷夫人(1553年7月10—19日)
玛丽一世(1553—1558)
伊丽莎白一世(1558—1603)
[第三章 宗教改革]
都铎王朝的宗教改革是16世纪整个欧洲宗教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结束了中世纪英国二元权威并立的政治、社会结构,实现了英吉利教会的民族化和国家化。在英国的宗教改革中,君主始终起主导作用,其宗教信仰与政治取向,决定了臣民信仰和宗教改革的方向。
英国的宗教改革有深刻的政治和文化渊源。15、16世纪之效,英国人的民族意识已经相当强,对罗马天主教的干预和控制十分不满,主要原因在于:第一教会占有大量土地,苛税繁重谋取暴利。教会地产占全英国的三分之一,年收入达到2,7万镑,而同一时期王室收入只有1000镑。第二教会法庭滥用司法权,引起社会的普遍的反感,并且时常与普通法相冲突。第三是教会的腐败加剧了人们的不满,教会内部各等级的差异和生活水平差距非常之大。
马丁·路德“因信称义”的思想、剑桥大学神学理论的挑战,以及亨利八世的离婚案,打破了英国与罗马教会之间的稳定。
亨利八世依照父命,续娶了大自己六岁的嫂子阿拉贡的凯瑟琳(1485年生),而且她又是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的姨妈,按《圣经》说法,这桩婚姻违背了禁忌,命中无后。而不幸的是,在这段长达25年的婚姻中,双方生育五个孩子,但只存活了玛丽,还是女性。1525年,凯瑟琳王后已经40岁了,并已经有七年没有再孕。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一个女性继续人承袭王位是几乎不可想象的。为此,亨利八世迫切需要获得一个男性继承人。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24岁的宫女安妮·博林,安妮愿意嫁国王,但坚持要名份。于是,在1527年,亨利开始实施离婚程序。但糟糕的是,他的婚姻曾经获得过教皇曾经恩准,而克莱门特七世教皇又担心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被得罪,所以他一直拖延。
按下来,亨利八世在寻求议会的支持下,努力自行解决问题。六年之后,也就是1533年,坎特伯雷大主教宣布婚姻无效并承认了他与安妮的婚姻。伊丽莎白即是这第二桩婚姻的结晶。“离婚案”是亨利发动宗教改革的触发器,安妮则是始作俑者,但她只在王后的位子上呆了三年(1533—1536),生了个女儿伊丽莎白。亨利非常不满意,以叛逆、乱伦和通奸罪名处死了安妮,随即娶了温和的简·西摩。西摩生了个儿子,就是后来的爱德华六世,但不到两周,她死于产生并发症。此后,亨利又结婚三次,没有子女,并且只有最后一任妻子凯瑟琳·帕尔陪他到终年。
亨利曾立下遗嘱,王位继承顺序是男优先,女长幼。于是,爱德华六世(1547—1553)、“九天女王”简·格雷夫人(1553年7月10—19日)和玛丽一世(1553—1558)相继上台,均无大的建树,且带来政治的动荡,宗教冲突更加复杂。英国已经站在一个危险的十字路口,等待着一个新君主的来临。
宗教改革是一次政治运动的浪潮。千年的中世纪,遇到各地方经济的变动和新阶层的出现,加之民族意识的纷纷觉醒,不可避免。从神到人,从“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整个欧洲社会的契约精神逐步转型,即从人与上帝的契约转型到人与政府的契约。
当然,由于基督教义及其教会对欧洲的影响时间太久、太深,因此,宗教改革引发的社会动荡和力量重组,既是一个灾难性的过程,又是一个长期复杂的过程。
[第四章 伊丽莎白时代]
1558年11月17日,即玛丽去世的当日,25岁的伊丽莎白公主登上都铎王朝的王位,史称伊丽莎白一世(1558—1603在位)。当时,天主教被大多数的英国人抛弃,受到残酷迫害的新教徒则渴望公正,英国与法国处于交战状态,而西班牙感觉英国必须依靠它。在内外交困之下,女王依赖与议会和贵族的传统关系,稳定局势,推进改革。
一是国家控制宗教,确定国家主权和公民身份。二是国家包容宗教,容忍多元信仰。三是国家整合社会,充分利用宗教资源。她利用《叛逆法》打击天主教,维护君主的至尊地位;不让议会对属于宗教性质的问题立法,维护安立甘宗的国家化;维护主教制度,拒绝以清教徒提出的以立法形式改革国教的要求。她坚持宗教问题是国家问题的原则,属于英王统治的特权。
登基之初,菲利普(玛丽的丈夫)一度希望续娶这个小姨子,以维护对英国的控制,同时维持西班牙的欧洲霸主地位。
她“拖”和“婉谢”了包括上述在内的,还有瑞典王储、法国御弟、德意志皇子的求婚。当然,她也没有在英国选择配偶,最终选择了独身。这一点反映作为国王的男女的性别差异性。例如,她的父亲亨利八世一生六次结婚,也没有导致王位危机,但女子则不行,她的姐姐玛丽就是前车之鉴。
当然,这也意味着王位在都铎王室谱系的中断,苏格兰的玛丽和她的后代的继承权成为伊丽莎白一生的隐患。玛丽是詹姆士五世的女儿,而詹姆士的母亲则是亨利七世的女儿玛格丽特,也即苏格兰的玛丽是亨利七世的外重孙女。玛丽先嫁给法国皇太子、即后来的法国国王弗兰西斯二世,丈夫死后又嫁苏格兰贵族、表弟达恩利勋爵,勋爵被杀害后,她又嫁给博斯韦尔伯爵。在传闻重重之下,她将王位让给一岁的儿子詹姆士六世(1566—1625在位),这就是后来“著名”的英格兰斯图亚特王朝首位国王詹姆士一世,她自己则流亡英格兰,被伊丽莎白长期软禁。直到18年之后,伊丽莎白处决了玛丽。
1588年,西班牙派出由200多艘战舰组成的“无敌舰队”进攻英国,最终被英国打败,这标志着西班牙的没落,同时也标志着英国的崛起。英国开始走上欧洲政治舞台的中心,伊丽莎白时代也走到它最辉煌的顶点。英吉利民族团结在女王周围,一个新兴的民族国家终于锻造成熟了,它将在以后的几百年中发挥重要的世界性作用。在英国历史上,伊丽莎白也因此具有独特的地位。她是一位专制君主,但她标志着英吉利民族国家的成熟,并受到民众的喜爱。诗人埃德蒙·斯宾塞在他的诗作《仙后》(1590)中将她赞为“仙后”。
1603年,女王以70高龄去世,“好像一轮光辉灿烂的太阳最后落入西方的一朵云里。”随她而去的不仅是都铎王朝,也是一个时代。英国将迎来一个新王朝,也跨进一个新时代。这个王朝将无比的动荡,但也把英国推上了欧洲历史的最前列。
伊丽莎白一世的时代,是诞生了莎士比亚和弗兰西斯·培根的时代,也是实现了英格兰统一和控制了爱尔兰的时代,是击败了当时世界最强大的霸主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时代,也是“新贵族”阶层兴起的时代。
伊丽莎白一世,也意味着都铎王朝的“风华绝代”,因为家族再没有合法的继承人,她被迫开启了斯图亚特王朝统治英国的纷争时代。
她在位期间,为了寻求国内政治势力的平衡,对宗教采取宽容、其实是兼容的政策,信奉自己的座佑铭是“我观看,但我选择沉默”,清教徒运动不断涌现。在她去世的年月,有一些清教徒正积极准备寻找自由的新乐土,这就是“新美国”的源起。
她去世的那一年,在欧亚大陆的东方,地图延展开来后看到的对称的岛国,也就是日本,进入了另一个时代,江户时代(德川幕府时代,江户即今日东京)。著名的日本政治家、军事家,德川家康就任“征夷大将军”。
1603年,明神宗朱翊钧(1563—1620)在位,他是明朝在位时间最久的皇帝。
但是,大明王朝在喘息,在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