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早上醒来打开手机时，看到小堂妹先前给我发来了一段语音留言。
后来才知道她想向我咨询自考大专的事情，她觉得像她的专业，接着考平面设计比较难。平时休息的时间不多，也纠结一些其他的问题。
对于自考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简单地咨询了下别人后，晚上再找她聊天儿的时候，她说已经报名了。学制是两年半，四月份就要考试了。
我不知道为啥这么仓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刺激了她。还是因为昨晚我转载的那篇励志的文章，让她备受鼓舞。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她有些爱玩。但看来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自考大专了，虽然以前有听她提过。
因为休息的时间不多，手上没有多余的钱，所以她一直没有报考。
02
小堂妹名叫“小梅”，是我三叔的女儿，也是我们整个大家族里年纪最小的孩子。
因为她姐姐叫做“腊梅”，所以后来大家就索性叫她小梅。
三叔读小学二年级时，因为生病打针药物过敏，后来耳朵就听不见了。在将近三十岁的时候，娶了邻村的哑巴三婶。
在生下小堂妹前，三婶也怀孕过几次。但当时计划生育很严，最后都无奈地被送去流产，据说还都是男孩儿。
后来在大堂妹五岁的时候，三婶再次怀孕。记得当时她还在我家的红薯窖里，躲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当地村干部上门来砸了很多家里的家具，也罚了些款。
三叔知道又是个女儿后，伤心难过得说以后老了没人挑稻谷，家里的农活没人干。
后来，我们谈到这事儿时，都笑了。说要是个儿子，估计要打光棍了，而且女儿比儿子贴心。
小时候的小梅，比她姐要聪明很多。走路、说话，各个方面都正常。
还很小的时候，她在农村小学教书的姨妈就将她送入了学堂。
03
渐渐地，小堂妹的个性很明显。她倔、脾气大、自尊心强，也爱顶嘴。当然，也比较早熟。
记得以前大伯跟父亲偶尔说下她，她就顶嘴。然后，站起身来“砰”地一声关我家的门，出门回家。
记得有一次去学校前，她问三婶要钱。三婶当时没给，她就不去学校。不是打她母亲，就是摔家里的凳子。我们看到后说她几句，她就跟我们吵架。
那个时候，她上初中。自尊心极强，也很叛逆。
中考考得不怎么样，她姨妈就把她送进了附近的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学的是平面设计。
那个国庆节她回来时，高兴极了。她说出去了一个月，还是觉得家里好。然后她低下头，我看到她在悄悄擦眼泪。那时，她是第一次坐火车，离开那个小镇。
没过多久，小妹就经常发一些出去玩的照片。上课时间，也在玩手机。大家很怕她学坏，喜欢说她。她也怼回来，说我们不关心她、不了解她。
记得那个时候，学校根据家庭情况及在校的表现来评助学金。后来，老师向大家说明了她家里的情况，把名额然给了她。结果，小堂妹气得几天都不去学校。
后来大伯去世，隔壁多事的婶婶说她胖，让她减肥。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怼了回去。
也许是家庭情况特殊的缘故，让小妹从小就觉得缺爱，自尊心强，很怕别人看不起她。
04
两年的中专毕业后，小堂妹很快便在武汉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平面设计公司做事。
先是找工作，后来又是来回搬家，都是她一个人。
我不知道她在武汉经历了些什么，只知道这两年，她一下子长大了。据我所知，武汉也并不是很好混。工资很低，物价很高。更何况遍地都是大学生，而她只是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孩子。
2016年，我跟男友去武汉玩，晚上我借宿在她的宿舍。那是在武汉中南路的一栋几十层的高楼里。两个房间里摆了几张架子床，有公共的卫生间跟厨房，以及一个放东西的房间。每个月的房租是五百元，而她那时的工资是两千块钱多一点儿。
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她说有些不好意思告诉我们自己的工资。我们安慰道她比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经验，工资以后会慢慢涨起来的。
“我前几年刚毕业去深圳时，工资才一千多加提成，还不包吃住，不是也熬过来了吗？”我说。
后来，我们谈到“一个人做过哪些觉得孤独的事情”。没想到这小孩子列举了很多事情，也说了很多自己的感受。她说每天下班后，一个人穿梭在那些高楼大厦间、在马路上闲逛、看到商场里喜欢的东西却又无能为力……
“很多人都曾经经历过这些，这是成长的一部分。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很好的增值期啊！”我说。
那个时候，她在我眼里，就是个还没有适应这个社会的孩子！
05
后来，小妹似乎适应了一个人在武汉的生活。对于在深圳、上海工作的我们而言，她已经不再羡慕了。
周末的时候，她去大学间转下、去逛下街，或者跟同伴去欢乐谷玩……
我说武汉于我而言，还只是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因为，我只是个转车时才经过的过客。
她现在在武汉的日子，看起来很开心、快乐，也很满足。
去年“七夕节”的那天，大家都在朋友圈秀恩爱。她加班到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多才回来，却还是不忘在朋友圈里调侃一番。
有一次大家在微信群里说她，她很无奈地说：“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真是让人觉得既想哭，又想笑！
前段时间我在网上找她帮忙，她说感冒了，那两天都没上班。全身不舒服，也没吃饭，就躺在宿舍睡觉。
武汉下雪后，我问她晚上睡觉冷不冷。她说冷，宿舍空调坏了，被子比较薄。
元旦回家前，表哥在微信群问她放假什么打算。她说回家，家里等着她上街去买过年的猪肉。接着表哥在群里说了一大堆：像这样的家庭，让她要懂得感恩，父母不容易，回家要帮忙做事……
她听后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说自己没有不懂事，觉得很委屈。
最后，还是表嫂出来解围。她说表哥自己都不做好榜样，还说别人。我们也在一旁说她这两年长大了，很懂事。每次回家，不是买东西回去，就是帮忙做事……
是的，这两年，小妹的确是懂事了！
06
每次回家，家里的大人们都会问小妹每个月工资多少钱。让她存点儿钱，或是调侃她。我说她已经很不错了，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前段时间，大家都在网上晒自己的十八岁。
小妹说快过年了，我跟她聊天儿说：“是啊，过完年，马上你就十八岁，成年了。”
她说：“呵呵，是啊！”
时光过得真快，还记得小妹出生的那一年，是2000年的春天。
还记得她小时候，我教她说话，带着她玩，给她扎麻花辫儿……
这一晃，都快过去整整十八年了。而小妹，也长大了、成熟了！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最小，却也最容易被忽视。觉得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哥哥、姐姐们身上。她一直在努力，想得到大家的认可！
我亲爱的小堂妹，其实你也很棒啊！你一直都是那个嘻嘻哈哈、热情、开朗、善良的姑娘！加油！
小妹，恭喜你—— 快十八岁，快成年了！也祝你永远十八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