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春的时候会有毛茸茸的思绪充斥心境，所以十二才不喜欢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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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几日确实在夔寅的提点下意识到惊蛰快要来临。“可这同我没多大关系吧，我又不想去。”他当时是这么回应的。
“可你若不去他们会想念你的！”夔寅这么答到，“况且花姐那招牌的梅酒可正是到了时候。”
能戳中对方要害的朋友就是死党，没错，十二是个嗜酒之徒。若说千杯不醉多少有些夸张，十二起码可以百杯不倒。
“好吧，看在梅酒的面子上……”
话是还没有说完，可夔寅早已笑了开去，那笑声窃窃地散在早春的细风里，与屋前的柳枝一块摆得好看。于是十二又有些懊恼起来。
2/
早春的聚会并不是什么太过喜庆的事儿，更多时候是年过完后的散场。十二本就有些淡泊，对于离别的场景就更有些事不关己了。
姜太喝得半醉过来敬酒的时候，十二正好喝完第三壶。
“我说，你这不近人情的十二，”姜太翻着醉眼将满口的酒气喷在十二的脸上，“下回我绝对不让你那么威风！”
先前元宵，十二确实是在斗灯吟诗会上赢了个满堂，若不是自家小妹想要那盏做为奖品的琉璃灯，十二也不会去蹚这浑水，世家公子哥总是好面子的。
“那么来年你再好好赢回去吧。”十二推开姜太，转身向花姐要了第四壶酒。
3/
因为不想太过显眼，十二坐在近河边的角落里。风景倒是非常好。暖絮的春阳，柔软的春风，淡淡的梅酒香。
夔寅转完一圈回来在十二对面坐下:“虽然一大早喝酒很不像话，可我明天也要走了，你不开心地同我喝两杯么？”
“嗯？”十二在春阳下抬起头，“你也要去江南么？”
“蛰出之时总得做些什么吧，我并不如你那般聪慧，也没有好的家世……”夔寅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先前向你借的银子我会尽快还你，所以今天的酒你就请我喝吧。”
早春的暖阳虽是和絮，照久了也会有些心烦。
“那么是明年见么？”十二看不过夔寅那傻子般的笑脸，低头倒酒。
“如果赶得回来的话……”
“清明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母亲会替你打点的……”离清明还有整整一个月，可这是十二唯一能想起来的话题了。
“好，那真是太好了，晚上我去答谢一下她老人家。”
“答谢就不用了，明儿个你早些走吧，我不会来送你的。”十二说得斩钉截铁。
“喂！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啊！”
“我发过誓言，不做送别诗的。”
“可……”那个年代的风俗是送别时一定得赋离别诗呀，夔寅清楚那个誓言的来历，于是只好端起酒杯，“那就干了这杯好了！”
“如果来年你不回来，我一定会没胃口喝这清冽的梅酒吧。”
4/
万物萌动之时光阴荏苒，毛茸茸的思绪总是轻易让人皱起眉来。
一年不算太长，十二自己也有很多事儿要做。只不过在那个家书抵万金联络非常不便利的年代十二除了祈祷知己平安之外什么做不了。
“我不喜欢春天。”十二说。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