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姚在某书馆隔间里看王小波的<三十而立>。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布窗帘，泻在她那被烫伤而显干燥的长发上。那时我们还小得很，才上初一。 姚捂着嘴巴坐在对面笑的前仰后合。那时的我几乎书不沾手，并不解书中三味。她一咯咯地笑，我也只是附和着微微笑。
因为喜爱读读看看，她写的各式东西经常被老师拿出来分享。对此她后来告诉我说，自己并不愿让那些东西像晒棉被一样暴露在广众一下，自己写自己看就好。
而当时我对看点什么东西这事丝毫不感兴趣。事到如今想起来，偶尔也会心头一紧。因为除了去游戏厅，那时我几乎没有任何能称作爱好的东西。姚没鄙视我，想起来已算万幸。
她和我在一个班里，也是同桌。记得有一次，每次小考前三名的她，那次得了个第五。我看着她拿着成绩单眼泪打转，深不以为然。只是把手撑在课桌上默默看了好一会儿。3到5的距离对我来说就像43到45，53到55。并无太大差别。后来纸巾用完了，我就顺手把上衣兜里那张揣了好几天的纸巾递给了她。
若非要说真的话，现在我对她的记忆已经非常不明晰。草草记得的二三事也已叙述完毕。她去世的时候才二十。焚化厂上空烟雾缭绕，焚炉前家属痛不欲生。我那天因为晚到半步，错过了见她一面的机会。我能想到的最后一个篇章，就是在晚习后的人流中，她倾着身子朝不远处的我敬了个军礼。挺可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