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野芍药

被鸟偶衔来,

遗落在崖边

一朝得滋润,

凌崖独自开

          我虽然不能叫出所有花的名字,但也见到过很多花,唯对一株野芍药情有独钟,历经几十年的岁月沉淀,她在我的心灵深处,始终偏居一隅。

          那是一株长在老家山崖边的芍药花,她的叶片和家里的芍药花叶子形状和颜色都相同,只是略显消瘦,没有家里养的肥硕。花茎笔直和莲花的茎相仿,有六七十厘米高,上面一顶直径约二厘米的圆形花托,花托上是无数根细细的透明的花柱,每根花柱的柱头上都顶着淡黄色的花粉,花托的周围有六七片白色的花瓣,他们彼此重叠着,簇拥着中心淡黄色的花蕊,好不圣洁雅致!

            那是我上小学时的一个春季里的某一天,我到我家门前的山上去给猪挖野菜。(那时小学生学的书只有语文和算数两本,在学校作业就能写完,回到家孩子们都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无意间发现在裸露的山崖边一株白色的花朵在微风中向我频频招手,我兴奋地挎着篮子奔向她。

          一身素颜与周围的浓绿相比是如此醒目;一茎托一花的专一与周围的草木旁支侧丫的疯长相比,显得如此不凡;你无意于艳压群芳,只喜欢悠然自处;你无意于“蜂争粉蕊蝶分香”的热闹,只喜欢领略这阵阵松涛的雄壮;你不愿抛头露面,开在街头巷尾,染指那尘世情缘,于是来到在这旷远的崖边,远离俗世,不惹尘埃。

      在贫瘠中绽放的你啊,好不让我仰慕。背靠青山,面冲山崖,在仅有的泥土中,你将根须下扎,顺着岩石的缝隙蔓延,在朝露的滋润中成长,在艳阳的曝晒中茁壮,在柔柔的细雨中沐浴,在习习微风中展露你娇好的容颜。

          洁白的花瓣是你舞动的长裙,淡黄的花蕊是你浅妆微露,骨感的叶片是你脚下的祥云,载你在这半空中舞动,是那么典雅、那么端庄。

        也许你是在等候,等候那素衣俊朗的仙子,吹着长笛翩跹而至,在他的陪伴与呵护中将你的芳心虏获。

          也许你身旁的石头是那神瑛侍者的幻化,而你,就是那绛珠仙草的演变,你们期待着在这悬崖峭壁上演绎一种无人搅扰的惊世情缘。

        也许……

        在那一次邂逅之日起,你便开在了我的心里,历经数十载,不但没有凋谢,而且越发清晰、漂亮。那不绝如缕的牵挂,自记忆深处燃起,不知那株山崖边的芍药在风雨中是否翘首依然,你的身后是否有无数的芍药在成长,那里是否已成为芍药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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