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有意不理父亲,冷战示威。冷战对父亲无用,他请来塾师毛泽启帮助说服毛贻昌。
毛贻昌先开口:“我送伢子上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他认得几个字,算得几笔数,以后作我生意上的帮手。现在,我和湘潭一家米店说好了,送他去学徒,他却硬要去湘乡县城东山新学堂读书……”
毛泽启:“泽东生长在山沟里,在我看来,他和普通的农家孩子是很相似的,但,也有特别的地方,学历史,他富有爱国激情;做诗,他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思想方法。激情和方法是一个人成功的重要因素。如果让他上洋学堂,遇到一个好的老师,受到先进的教育,必能增强赚钱的本领,将来还有大的造化,可以光宗耀祖,不会只是一个在韶山冲这样的小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毛贻昌心动,寄希望于读书赚大钱。但是,他很现实地说:“湘潭人到湘乡读书只怕有界线。”
毛泽启:“现在中国人到外国留学的都很多,何况只到湘乡呢?”
毛贻昌无话可说,只好点头。
毛泽启离去,毛贻昌对毛泽东说:“你硬要到湘乡读书,我也不拦你。学费呢,我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又是晚饭时,毛泽东说:“我弄到学费了。”
毛贻昌的饭碗落在桌上,饭碗如一块红热的铁。他说:“你有办法弄到学费,你行!你再去弄一笔钱来,支付雇来顶替你的长工的工资。”
毛泽东问:“雇一名长工一年要多少钱?”
毛贻昌干涩地说:“十二块钱。”
毛泽东停下筷子,心寒,如有厚重的坚冰砸在心头。他气恼,愤恨,想叫,想哭,吮一下嘴唇,一切归于沉默。他默想:再借钱,找哪个?忽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一位亲戚。这位亲戚尊重学问,曾经资助过族人上学。他放下饭碗,找到这位亲戚又借了12块钱。
毛泽东回到家,把一个纸袋放在毛贻昌眼前,说:“这里是十二块钱,我明天早上就去东山。”毛贻昌的手颤抖了。这双手,能种地,能拿枪,能赚钱,能打儿子,粗糙黎黑,如沾满汗污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