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一个不大近人情的人,做很多事都追随自我,但好在三观不偏。一方面崇尚道德文明,一方面又很抗拒被灌输一些传统思想。诸如母慈子孝这种话,听两三遍我觉得就够了,我能不知道吗?倘若逮到机会就讲个不停,反倒弄巧成拙。
孝顺二字,意为报答父母生养之恩,自然不敢相忘。古代有二十四孝典故,确实是为人子女的楷模,但时代在变迁,有些东西发生变动也不稀奇。说个最现实的,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子女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上有老下有小,还有房车两件套。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不愁没钱花的,有时候确实有心无力,无暇顾及。只要不是大不孝,含糊了一点也不至于落人口实。现代家庭要家和万事兴,恐怕需要更多的自由和理解。
大家不觉得吗,现在我们要过的节日真的好多。不仅有中国自己的,还会找些西方节日来过。过节是图个高兴,给生活增添点儿乐趣,但仿佛过节发红包、送礼物已成老少皆知的一种惯例,不光点对点发,还不能忘了某些微信群。
不表示点儿,心里很过意不去,最好节后那几天都别碰上面。表示的少了也很别扭,好像让别人的期待落空了一样,说实话很被动。而且确实有人会在背后说些不太好听的话,有种出力不讨好的感觉。就好比有人做慈善,不捐会被指着鼻子骂,捐少了也有人跳出来说,那究竟捐多少合适又没明文规定,真是左右为难。
再说回送礼这件事,有很多朋友这方面做得很好,非常大方,而且我相信平时没过节的时候也有聊表心意。这类朋友可能无法认同我的观点,我也不会感到意外,也不想说服任何人。只觉得在这件事上感到压力也是人之常情,希望一段重要关系的维护,不要只以金钱作为衡量。强扭的瓜不甜,双方尽力而为,多些理解吧。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能想到但不一定能做到。我家有两个榜样——我两个小姨,每个月以及大小节日都会给外婆打钱。外婆花钱确实大手大脚的,比部分年轻人还厉害。上次小姨生日,她又来孝敬外婆了。上次我生日没有表示,我妈就趁机给我上了一课,说“生日那天是母亲的受难日,要像小姨一样懂得感恩。” 还举例一个亲戚的孩子才10岁就知道这个道理了。这话不是第一次听了,而且也不止她一个人说,总有亲戚喜欢旁敲侧击。
我会应和一下,但心里想的却是“ 且不说生日是专属于自己的节日,对于又穷又单身的人士来说,我只想买个蛋糕在家凑合过了,连朋友都不想惊扰;而且也不是只过一次生日,都28年了,妈妈你怎么还在说这回事?” 好吧,我承认只有当过母亲的人,那生孩子的疼痛才刻骨铭心,想必每次孩子生日那天都会回想起来,感觉又经历了一次鬼门关。
妈妈们的心理都是这样吗?
而我这个“不孝”女想的是:我以后结婚也会生儿育女,这不是极其普遍的事吗?我给予下一代生命是我的选择,不指望他们回报,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这种事不能强求。我绝不会拿这些繁文缛节来说事儿,不想引起孩子的反感。我也爱我的妈妈,她也爱我,也不是真想我发多大的红包,只是怕我不知道感恩。但我不喜欢这种压力,我能做到我当然会做,没做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这样反复提醒只会让我更内疚,只有用叛逆的想法来为自己开脱。
这些话我永远都不会对她说,但愿能尽快做到让她满意。
我其实大半年没工作了,在妈妈的支持下,一直在考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而尝试过几次才知道它们犹如水中幻影,没那么容易抓住。妈妈好像比我还要坚定,坚定地选择相信我,但还是让她失望了。
在更早之前,我大学毕业后留在当地工作了一年半,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工作经历。后来听妈妈的召唤回到老家,找了一家公司稳定下来,转眼间已经在家里住了四年。我其实想过很多次辞职走人,一是不满当时的工作,二是觉得外面的天空不太一样。而真正辞职之后,倒又不想出去了,我甚至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一边学习一边熬最漫长的夜。
虽说每天都在休息,但身体还是很疲惫,就好像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当初上班时老想着放假,哪怕是一个不太完整的周末也能让我感到极大的幸福。我会挖空心思地玩出花样,比如和同事野营,带家人周边游,还有和朋友开黑玩游戏,或者天气好的日子去骑自行车、去咖啡厅,去看一场深夜电影,天气不好就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自学韩语。还会一大早起床,不管出不出门,都要化两个小时的妆,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完全是一天当作两天用。那时候工作真的很糟心,放假来之不易,它就是我的疗伤药、救心丸。
于是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假,已经长到我没有周末的概念。日复一日地休息,便会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今天没做的事明天甚至下周都可以做,着什么急呢,反正有一大把的时间。放假于我,已经麻木了。所以我想,是时候打开另外一个副本,来些刺激的东西,比如:接受社会的毒打。
昨天我装好了行李箱,把我要出去找工作的计划告诉了妈妈。哎,我总是在快走的时候才会通知她,就像前几次去外地旅游本想来个先斩后奏,但拉行李箱出门这么大的动作,真的很难逃脱她的法眼。在房里犹豫了好久,最终在出门前十分钟,才吞吞吐吐地把前前后后告诉了她,每次都把她气得好几天不想理我。也难怪她觉得我不听话,我这样做确实有些说不通。
但妈妈还是做了那个放行的人,长大了,是真的拦不住。
而这次我又这样倒不是因为心虚,这半个月我在家里啥也没做,她看着也着急。而我虽然知道该离开家了,却总是摇摆不定,怕说早了又反悔会很没面子。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怕她问及我具体的求职计划。还没确定的事我不喜欢拿出来说。这段时间我故意和所有朋友断了联系,我怕她们问我考试如何,工作找得怎么样,就干脆等我找好了再联系。
我本打算今天就走的,妈妈说要看个好日子,手机上说29号宜工作上任,她要我29号再走。我不相信这些迷信,还是坚持26号走,她也没说什么。昨天晚上她一回家,就进我的房间问我:“真打算明天走呀?” 其实,我还没买车票,告诉她之后,她让我29号再去,从她的声音听得出来她很开心。本来我28号预约了2场面试,虽然妈妈没说,但我知道她舍不得我走,肯定是想让我多待几天。面试时间可以再约,而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我答应了。
妈妈就是这样,前些天还说为我着急,问我打算在家里待到什么时候,然后现在又有些措手不及。这四年,我和妈妈朝夕相处,大概都习惯了一起生活。上大学之前就听别人说过,未来陪伴父母的时间会很少很少,因为成年人都会离开家变成客人。
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妈妈帮我把大一新生登记办妥之后,独自离开的背影。那一天她染了一头酒红色的短发,很夸张也很显年轻,但那落寞的背影更让人难忘,我想那一天那个学校有成千上万个那样的背影。没想到十年之后的今天,这种分别的感觉又找到我,很无奈也很伤感。虽然到现在工作都还没落实,但至少有这多出来的四年,让我回到她身边陪着她变老,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吧。
我大学交往了一个韩国留学生,那时候一心想着毕业之后到韩国发展,没有一丝一毫恋家的情绪。到现在我也向往自由,因为我还很年轻,但时不时会舍不得离开家,想多望一眼这里的青山碧水,蓝天白云;也想和家人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陪着说话,一起吃饭。虽然在这里娱乐活动不能让我玩个尽兴,偌大的世界也还没看完,但好像也还不赖。
上次和朋友去三亚旅游,酒店离海边就两百来米。楼下从早到晚都是歌舞升平,真的一点儿也不夸张。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来这里定居、养老,维吾尔族阿姨翩翩起舞,东北大叔演奏乐器,还有老年合唱团,除了有点儿吵,一切都好。我看着很羡慕,也想有一天在这里度过余生,但我更希望带上我的父母,一来让他们享享福,二来多陪陪他们。
虽然我一直很自我,也不吃孝顺那一套,但从心底来讲,我还是想着他们。细细梳理这些想法之后,心里变得更沉重了,可能是多了一些牵挂的人和怎么看也不生厌的物。
成长,或许就是会依赖上从前想摆开的东西,它们是家、是亲情、是各种束缚。
写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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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又不知道写什么标题合适,欢迎大家留言给我出出主意,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