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俩人心里都认错了,三巧儿看不是自己的丈夫,自己脸也红了,赶紧把窗子关上跑到后楼去了,直到在床沿上坐好,心里还是一个劲儿的突突乱跳。哪里知道陈大郎的三魂七魄早就被三巧儿勾走了。等回到住处,仍是对这美妇人心心念念,心里就琢磨:“我自己的媳妇,虽然长得也不难看,但是论颜值连这妇人的一半都没有。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可惜没有什么门路。要是能跟她睡一觉,就是花了我这两三千金的本钱,也算是不枉在人世走一遭了。”(各位读者看到这说,这三巧儿真的如此美貌么?要我说也不好说,有一个用来形容美人的词,叫做一想之美。你就想吧,你认为怎么是最美的,她就长成那样。可是话说回来,审美这个东西,不可能人人相同。要不然大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陈大郎被吸引了呢?当然了也可能是只有陈大郎动了心思而且行动起来了,其他人只是看看而已。要说这王三巧儿到底美不美,我想用一般的审美来看,应该是可以的,要不然王家也不会有擅长生美女的名声,蒋兴哥也不至于婚后四年都和老婆黏在一起。)
陈大郎想到没有门路认识,心中叹息不止。突然他想起了大市街的东巷,有一个卖珠子的薛婆子,曾经和他做过买卖。这婆子能说会道的,况且每天都走街串巷,哪一家人能是她不认识的呢?如果找她商量一下,肯定会有办法。
陈大郎这一宿翻来覆去,真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勉强算是熬过了一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跟店家说有事要出门,要了些凉水洗漱完毕,拿上一百两银子,两大锭金子,急匆匆地跑进城来。这叫做:
欲求生受用,须下死工夫。
陈大郎进了城,直接就来到了大市街东巷,“咣咣”敲薛婆的门。薛婆子这回蓬头垢面的,正在天井里挑珠子呢,听见有人敲门,赶紧把珠子包起来,问道:“谁?”刚听到门外说出“徽州陈”三个字,婆子赶紧开门把陈大郎请了进来。
薛婆说:“老身还没有梳洗呢,失礼了。大官人起这么早,有什么要事吗?”
陈大郎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如果来晚了,怕遇不着你了。”
那薛婆问道:“你是要从我这里买些珍珠首饰吗?”
陈大郎说:“珠子我买,还有一件大买卖要跟你做。”
薛婆子说:“老身我除了珠子这一行,其他买卖都不熟。”
陈大郎说:“这里方便说话吗?”
薛婆听了,就把大门关上,请大郎到小屋里坐着,问道:“大官人有何吩咐?”
陈大郎看周围没有人,就从衣袖里摸出银子,解开布包,摊在桌子上,说:“这里有一百两白银,干娘(这里是对老年妇女的尊称)收下了,我才敢说。”
这薛婆子不知道到底什么事,不敢收这银子。大郎说:“莫非干娘嫌少吗?”赶忙又取出黄灿灿的两锭金子,也放在桌上,说到:“这十两金子,一起送上,还请您笑纳。如果干娘还是不收,那就是故意推脱了。今天是我来找你的,又不是你来求我。只是因为这桩大买卖,除了你谁也做不成,所以我特意来求你。要是你说做不了,这金子银子也都归你了。要不然我把它们再要回去,以后咱们还见不见面了?我陈商不是这样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