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红楼梦》第五回人物关系梳理与内容分析③—警官仙姑与宝玉

警幻仙姑—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在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里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此处从贾蓉之妻秦可卿引贾宝玉去房中入睡,于是有了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

一美人自称警幻仙姑,邀请宝玉随她一游。于是从“太虚幻境”进入“孽海晴天”,在薄命司见到“金陵十二钗正册”、“金陵十二钗副册”、“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宝玉不解其意,原来警幻仙姑受荣宁二公之嘱,将宝玉引此地,并向他显示了家中上中下等女子的终身命运册,警示其痴顽,以望宝玉将来了悟。


二、内容分析

本回应该是《红楼梦》里最重要的一回,因结局交代过早,透剧过多,使得八十回后的作者内容总遭诟病。

曹雪芹如此精心安排,把内容早早定位,是有着他的用意的,所以把本回研究透彻,理解曹雪芹提前铺垫的意义,便会知道《红楼梦》描写的不仅仅是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爱情故事,而是通过大观园里众多女子的悲惨命运来惊醒贾宝玉,警醒贾宝玉早点脱离淫欲之海。

本回,贾宝玉是真正的主角,可以说,整本书都在重点写他。

这从警幻仙姑临时改变计划,发慈悲心接受荣宁二公之灵拜托去警醒贾宝玉说起。而警幻仙姑本打算是去荣府接绛珠(林黛玉)的。

曹公极尽可能地用赋把警幻仙姑的美貌绝伦呈现给读者,可她却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在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里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这“太虚幻境”曾在第一回甄士隐梦中出现,当时他想仔细看看那“通灵宝玉”时,被僧强夺了去。且这之后甄士隐见僧道过一大石牌坊,那坊上就是“太虚幻境”,两边的对联内容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只不过,僧道没有进去而已。

如果当时僧道启发甄士隐进“太虚幻境”,也许《红楼梦》为甄士隐的着墨会更多吧!甄士隐是《红楼梦》里埋伏的一条悟道暗线。


人们喜欢把现实里的一切当作真的,其实梦也是人一生重要组成的一部分,我相信梦里的某些启示是真的。为此,对曹雪芹所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句话万分称赞,否则它不会在两处重复。还有,曹雪芹早就说过,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旨。

我们继续关注本回中的重要内容,警幻仙姑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慢慢启发贾宝玉。

首先,她告诉贾宝玉说,她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人,新填《红楼梦》仙曲十二支。邀请宝玉随她同游。宝玉一听,早忘记了秦氏(这秦氏是秦可卿还是梦境里的另一个女子,还无法搞清楚)。

贾宝玉跟着警幻仙姑去了“太虚幻境”。
除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还有宫门上横书“孽海晴天”四个字。再一副对联“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这宝玉看了不仅不明白,还想要领略领略,为此,邪魔招致上身进入膏肓。警幻仙姑一看启发失灵。

接着,警幻仙姑带贾宝玉进入二层门内,除了看不尽的匾额对联,还有几处写的“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宝玉竟烦警幻仙姑带他到各司中去游玩,对那里面书写的女子薄命册好奇心格外重,警幻仙姑实在无奈,只得从了他。可见,警幻仙姑启发再失灵。

也是在这里,贾宝玉看到了“金陵十二钗又副册”里写到的晴雯、袭人、香菱的命运,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而已。

接着,他翻开“金陵十二钗正册”,薛宝钗、林黛玉、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史湘云、妙玉、王熙凤、巧姐、李纨、秦可卿的命运也呈现出来,同样,恍恍惚惚的宝玉在思考中被警幻仙姑给打断,她恐怕宝玉泄露了天机。也许,宝玉思想再集中点,不被其他事分神,便能悟出点什么的。

当宝玉被警幻仙姑再次带到几个仙子跟前时,那些仙子却在等绛珠(林黛玉生魂),嫌宝玉是个浊物污染了清净的女儿之境。警幻仙姑当着宝玉面告诉仙子们原委,但宝玉也只是自觉污秽不堪,虽请教了众仙之名,可对警幻仙姑本意丝毫不知。


于是,警幻仙姑放大招,把上面所提及的“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端来,让宝玉亲尝,宝玉对“群芳髓”、“千红一窑”赞不绝口。警幻仙姑再令舞歌姬数人,上演《红楼梦》十二支,但【红楼梦引子】、【终身悟】、【枉凝眉】、【恨无常】、【分骨肉】、【乐中悲】、【世难容】、【喜冤家】、【虚花悟】、【聪明累】、【留馀庆】、【晚韶华】、【好事终】、【收尾•飞鸟各投林】歌毕,还要歌副曲时。警幻仙姑却发现宝玉对此依然没悟,启发失灵。其实,这里已经把《红楼梦》里大观园里人物的命运提前告诉了宝玉与读者。

当宝玉向警幻仙姑告醉求卧时,宝玉被送至一香闺绣阁中,一鲜艳妩媚的女子,似宝钗又如黛玉待其中,警幻仙姑终于对宝玉直抒淫之意,并用“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启发宝玉,解释痴情为“意淫”,惟心会而不可口传,神通不可语达之说。

宝玉依然不解,于是警幻仙姑告宝玉荣宁二公嘱托,不忍只为其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其妹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宝玉,秘授宝玉男女云雨之事,让宝玉提前领略,世间男女之情深也不过如此而已。这是警幻仙姑对宝玉最后不得已的启发。

可是宝玉依然不解,他与可卿柔情缱绻,难解难分,见狼虎同群(这里应该是警幻仙姑警示宝玉,人是人,不能同兽吧!)直到警幻仙姑再次追来,令宝玉悬崖勒马,同时夜叉出现拖着宝玉。宝玉终于从一场梦幻之境醒来,汗如雨下。

至于秦可卿听宝玉听他醒时喊叫自己乳名,曹雪芹并没有说清,宝玉在梦里遇见的可卿与秦可卿应该不同一人。同样,秦可卿后面被公公扒灰之事为真,但与宝玉是否行男女云雨之事,交代并不清楚。如果套用警幻仙姑所解释“意淫”理解,宝玉在进入秦可卿卧室时,一切的摆设都向着“淫”去了。所以这里对秦可卿可卿两女子理解应该分开吧。

同样,因为本回铺垫的重要性,在第一遍阅读程伟元与高鄂后四十回续文后,仅对佛道之说上的交代,续文基本遵照曹公此回内容展开的,这点应该给予程伟元与高鄂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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