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外有一道大坝,一边是村子,另一边是条河。说是大坝, 其实很窄,只能容纳两辆电动车通行,若是大一点的三轮车相遇,还要把车使劲靠边停,颤颤巍巍地过去。
小时候这就是我的天堂,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朋友。我总是好奇它蜿蜒曲折通向的远方是什么地方,可至今也没有答案。
两旁的杨树长得笔直,茂盛的枝叶把天空裁剪成长长的绸带,延伸到远方。
事情发生了转机,在我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大坝被推倒重建。昔日下雨便泥泞不堪的小路成了柏油马路,变得宽大起来。路边重新栽上了树木,撒上了一片格桑花的种子。
来年夏天,抽枝生叶,花开遍野;微风阵阵,随风荡漾。我没见过这番景象,大片的花朵,长得如此繁茂。
这便成了村里人傍晚消食的好去处,人们聚在这里,看着绽放的花,和缓缓落下的太阳。怡然地在路边信步闲逛,偶有一只田园犬摇着尾巴伴你左右,这也成为值得怀念的事。
格桑花,起初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也并不在意。初见时只是想,这不知名的花繁茂起来也甚是好看。后来听人闲谈,才恍然明白。
过几年,人们似乎看惯了这年复一年的景象,傍晚的人也渐少,只有我与朋友日日傍晚来这里,坐在坝边的矮墙上,听着远处几声蝉鸣,看着落日渲染的色彩渐渐消失,几颗星星陡然挂起。
天空渐黑,却仍能看见格桑花在摇曳,偶然有驶过的汽车,橘黄色的车灯由远到近,再一闪而过。
再到如今,又是一年盛夏,格桑花却了无痕迹。一问得知,去年的暴雪,格桑花都冻死了,地上也种起了黄豆。
怀念那些花开的傍晚,没有了花,只剩落日伴着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