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着急,等你变得足够好时,好运便会不期而遇。
阿末是我们寝室的姑娘,脸色暗黑且有晒斑,个子不高走路外八,聊天到高兴处不分场合张口就哈哈大笑,夸张的笑声常给不知情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心惊肉跳。说话不懂分寸,当事人听了冷了脸她还能毫不知情地继续说下去下去。总之寝室成员对外聊起她时除了夸一句待人热情外似乎再也找不出她的其他优点。
但上述的种种只限于曾经。
第一次遇到阿末是在开学报到的学院迎新大本营处,因去的较早老师还没开始工作,我闲来无事便四处乱瞄,这一瞄就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同样傻等的姑娘。天证明我盯着这姑娘看绝对不是因为她纤瘦的背影和直顺的长发。是她的穿着打扮,上穿蓝色竖条纹紧身褂子下穿阔腿牛仔裤脚蹬一双洗的发黄的运动鞋,然后背个比她的背都大的一看就是地摊来的黑色“名牌”双肩书包。她就这样无比老实地站在学院展板前不玩手机也不看展板手里紧捏着几张纸望着远山发呆。这个模样的她实在不能不让我这个闲得发慌的多多看几眼。 后来办完入校手续去找分配好的寝室,刚进屋门就看到了她正在上铺的床上铺床,我感叹一句真有缘也没多说什么便开始摆放我的瓶瓶罐罐。她倒是热情,看到有人来来急忙停下手里活打招呼,我回应了她后看了眼她的床铺,紫色的大花朵从床单蔓延到整个被子上,我不禁咽了口吐沫。
因为在一个寝室,我俩床又挨着,因此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她家在农村家里孩子多她又是老大,管教弟妹成了习惯脾气就不太好,两句话不对就炸。家住在山区自家农田在山上,放假在家经常跟父母下地干活,环境原因自然也就没人教她下地要带个帽子抹个防晒注意护肤。因此晚上换衣服睡觉时她一露膝盖以上的皮肤我们就惊呆了,黑白对比太分明,完全是两个不同人种的肤色好嘛!
总之那个时候她给我们的感觉就是在这个看脸看气质的时代但愿你这个女人步入社会活的不要太辛苦哟!
但我在开头就说了这只是曾经。
正式上课后阿末因为爱好和出于对未来的考虑报了小语种,每周两节节节不落地去上课。山里的孩子就有这个优点:学习认真。大一我们课少也没带电脑她就经常跑去图书馆,借小说借名人传借游记一本一本地抱回来看。她嫌自己的字写的难看就参加了个书法协会,一有空就摊开四宝对着字帖练字。开学时她就去去应聘楼栋协管员,后来面试成功每天帮着阿姨查宿舍卫生查人员晚归。偶尔还在月底很水电工去查查水表和电表。
大一结束她两学期学分绩点班级第二,拿了奖学金。奖学金加楼管工资,这笔钱解决了她的生活费后还能小有剩余,有天她对着镜子一遍一遍检查自己,脸色因为没晒那么多不是那么黑了,但斑点还在,衣服都还是高中时候穿的,鞋也是邻居送的布鞋。她看了半天似乎终于察觉了自己在外貌方面的问题,回过头跟我说,:陪我买衣服去吧。 于是她开始注意着装打扮,刚开始搭配有时虽因不太懂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总归是有点感觉了,后来她又注意饮食,减少辛辣和油腻对皮肤的刺激,晚上会去操场跑跑步,回来敷面膜用生姜水泡脚然后上床看书睡觉。
大二下学期她成功应聘上了学校的勤工助学岗位,于是她辞了楼管开始每天去办公室帮老师做事,做表格做ppt整理书籍。从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变得越来越得心上手。
大三时有其他学院的男生几经辗转要她的电话号码。我们知道后都惊讶了,想着什么样的男生会看上她。阿末初开始也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但两个人从电话中转到现实里一实际接触没多久就确定了关系。请我们吃饭那天阿末还在问她旁边的男生“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这么差劲!”
男生对她宠溺地笑笑:“没有,你很好啊!”
她很好?这个计科学院公认的大神居然说她很好?我不禁重新打量了下我对面的阿末。
长发剪短烫了个内扣,脸色白嫩打了粉底斑点也看不见了。上身穿了件天蓝色套头毛衣内搭件白色衬衫,下身紧身牛仔裤,脚上是前不久我们俩一起买的粉色运动鞋。因为跑步锻炼和站姿锻炼她现在气质很好,坐着的时候也不会像以前翘着二郎腿抖腿了。
这些就能说明她很好了?不不,今年大三的她过了泰语三级,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普通话二甲,拿过国家励志奖学金省级励志奖学金,这些在这个祖国最西南的三流城市的二本院校已经很不平凡了。现在在办公室值班每个老师都特别喜欢她,因为她做事认真说话还讲分寸。
想到这我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土包子一样的阿末早已变得令我们刮目相看,她不断地学习,进步。一点点优秀起来的她甚至已经能将我们这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甩开了几条街!
我觉得我要对面前这个女孩子重新定位了。
都说一个女生的大学四年变化是巨大的。这句话真不假,我身边的女生有因为沉溺在电视剧里不运动不参加集体活动身体横向发展的,有在放松和小利益的驱使下慢慢放弃起初理想的。但最好的正面例子,非阿末无二人,她用一步步的自我改善和进步来给我们倾倒一点都不油腻的鸡汤:生命不忍心辜负有质感的过程。
二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