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东北在十月份左右的时候,就天气就已经变凉,大约秋收之后,随着第一场雪的降临,大地开始封冻,所有绿色的食物都不存在了。所以为了过冬,我们会提前储存食物,最典型的就是买白菜。
之前看到网友调侃我们东北人,说买白菜都是成堆买。也的确是这样的。
每年的这时候,就会在街上看到许多拉着新鲜的白菜和大葱的货车,从东街走到西街,这个车就空了。随之而来的是家家户户门前的一堆白菜,远远地望去,像个小山,可壮观了。
所以,只要放学回家,我第一个任务就是搬白菜。
那时候我还很瘦小,抱起来一颗白菜差不多就挡住了我的脸,还看不到前面的路了,于是就使劲瞪着我的大眼睛,试图寻找存在感。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
每家呢都差不多要存十几二十几棵,有的三四十颗,也要根据家里具体人数来算。
这些白菜有的用来当作蔬菜来吃,有的要用来做酸菜。
02 说到酸菜,可能很多人都听说过,但不知道它是个啥东西。我来说说,我们呢一般选用新鲜的白菜,用温水清洗干净之后,再除去外部死叶子、最后放入缸里,撒上盐发酵,一周后查看一下发酵情况,根据想要的酸度再放一点盐,然后再等一周左右就可以食用了。
做酸菜的时候,我家就形成了一个很有趣的流水线。我清洗第一遍白菜,然后再修理一下叶子,妈妈再清洗第二遍,最后爸爸把菜放进缸里,妈妈会在旁边指导一下该怎么摆放。最后用一块大石头压住,就好了。一个缸里大约二十几颗,足够我们过冬了。
我有次问我爸爸。为啥不让我妈做最后一道工序,毕竟妈妈比较熟悉。我爸回答我说:“我比你妈有劲儿,你妈胳膊不好,让她干一点轻松的活”。
现在我才明白,爱与不爱,不只是说说而已,其实都体现在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里了。
03 到了11月份,比较有钱的,或者今年收成不错的人家,就会买一个猪或者用自己养好的猪,然后找个时间杀猪吃肉准备过年。
这在我们东北来说算是个传统。一来马上过年了,省得再出去买肉了;二来可以请一些邻里邻居,亲戚朋友来吃一顿杀猪菜,大家乐呵乐呵。
一般东道主的人家都会提前半个月左右通知要来的人。固定的要有几个男人的,一种是会杀猪的,就是不让猪痛苦,一刀毙命的那种人;一种是是会给猪解剖的,负责把肉剃下来,排骨,心肝脾肺都分的很清楚的那种。
女人们则负责厨房部分,一些在切酸菜,一些将剔好的肉清洗之后,放到冰箱里冻起来。其他人则准备配菜,打打下手,准备着晚饭。
而小孩子们则是在旁边细小玩耍,好不快活呢。
04 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看姥姥,顺便到老姨家溜达,正好赶上她家请客吃饭,我们就留下来了。
我一个人没事,看我爸爸他们正好在忙活着宰猪,我很好奇,就凑上去看。
远远地就看见地上到处都是猪血,有一片一片的,有一滴一滴的,好血腥的场面,我却不害怕。
在大门口有个桌子,一只猪被仰着放上面,已经从中间剖开了,猪头和内脏已经被拿走了,清洗的很干净,只剩下排骨和四肢。
我凑上前去,看到老姨夫在用非常娴熟的刀工在分解着猪排骨,他将肉和骨头完好无损的分割开来,真真的可以去跟庖丁一较高下了。
我在旁边看着,老姨夫问我;“你不害怕吗?”我回答他,“不怕啊,多好玩啊”。
我动手拿了下刚被割掉的猪尾巴,问老姨夫:“这个好吃吗”老姨夫说:“你最好别吃,听说小孩子吃了之后晚上走路会怕后,就是感觉后面总有人跟着你似的。”
我觉得他是在骗小孩子的,执着的最后还是吃了它。挺好吃的,像脆骨一样。
那边,老姨夫的爸爸正在灌血肠。把刚刚接下来的新鲜的猪血,用清洗好的小肠或者大肠装好,最后用玉米叶系好,放在旁边准备着。
而妈妈和老姨在切酸菜,杀猪菜的酸菜不用太细,中等粗最好,然后放进铁锅里炒熟,再把血肠放进去,先大火炖二十分钟,再用小火慢烘,一锅地道的东北杀猪菜就完成了。
爸爸组那边呢,排骨已经分解好了,其他也差不多完工了。这边把选出的猪肉用锅煮,三分熟时候放一点盐,七分熟的时候放一些调料,盖上锅盖闷个十来分钟,时间刚刚好,和杀猪菜一起出锅。
一切都准备好,大家放上桌子,摆上酒菜,在寒冷的夜晚里,唠唠家长里短,聊聊天,浓浓的乡情尽显其中。
一锅肉,一碗酒,这就是我们东北人的热情和待客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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