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roboros

7月的济南好似一座火炉,凡是在济南呆过的人大概都没办法否认这句话。作为土生土长的济南本地人,王谋自然深知其中厉害,等人的功夫他就偷跑到舜井边乘凉避暑。


王谋是个物理学研究专员,在某大学的实验室里就职,今天旧时朋友想约他小撮一顿,两人约好了在小时候常常玩耍的舜井边相遇,他王谋先来了一步就在井边的树荫下躲躲落日的余温。这井也有趣,王谋一靠近就感到了一丝清凉的水汽,好似这井知是故人来,倾心以相待。虽然时过境迁这里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井边上早坐着一位老者,王谋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这周围都是商业区,也没啥小区,这老大爷是那里过来的?”虽然升起一丝奇怪,但也就如水花般转眼消散,之后他就在想着晚饭的事情了。那老大爷反而凑了过来:“小伙子今天几月几号啊?”。老人突然的问话让王谋有些吃惊,愣了下回话道:“8月13日了”。老大爷:“8月13?偶阴历的话是七月五了吧。正好啊”说着老人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来这个给你”说着老人把牌子塞到王谋怀里,王谋看着老人和蔼的表情,下意识地接过来,等他反应过来老人已经转身向走开,步伐匆匆似有急事。王谋一头雾水,再看看手里的牌子似乎只是块普通的旧木牌。或许有缘地话再和大爷道谢吧。这样想着王谋反身坐回了树荫下。


舜井周围早已与他小时候不同了,这里周围到处建了商业楼,楼宇楼之间连条缝都没留下,一片现代话的气氛,而这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井则缩在建筑物的阴影里,与周围格格不入。呆呆地看着这井,王谋突然感到了一丝同情。“哈,居然对着井发花痴,一定是被二狗子感染了”正想着,远处一道声音传来:“哎呦,王教员居然对着一口井发花痴了啊,要不要我给你普及下它的背景资料。”王谋一听就知道是二狗子的声音。抬头望去果然见他一脸邪笑的走过来。王谋回话道:“你先把自己安排妥当了再考虑我的花痴问题吧。”二狗子嘿嘿一笑伸手把王谋拉了起来“少扯淡,走着。“


两人找了一家干净地餐馆,二狗子正好看到了王谋边上的木牌,饶有兴致的拿起来端详,嘴里说着


”呦嚎,还是个老物件,王教员准备改行考古和我们抢饭吃啦?“


王谋回答说”刚才碰到一个大爷给我的,这是啥年代的?“


二狗子反复看了看,“看着木头的感觉应该是百十年前的?这上面除了这些奇怪的花纹,没啥其他的线索,很难断定年代。”


二狗子又仔细看了看花纹,而后摇了摇头顺手把牌子放了回去,一边继续道”年代不会太久,,卖了它应该没办法让你财富自由。“


王谋也拿起来看了看,知道了这牌子是古物后,它的分量似乎突然变重了。


二狗子说到:”你再看也不会变得值钱的,说到这里,明天佛山的相亲会去吗?“


王谋:”好啊,争取明天把你嫁出去。“二狗子嘿嘿一笑:”你想借通货膨胀赚份子钱的手段已经被我看穿了,到时候你就等着交双份吧“。


王谋:”做父亲的,当然要多出点钱了“


二狗子:”扯淡。“


两人关系极好这样的对旁白从小到大,两人是熟练之极。时间在两人既没营养也没修养的扯淡中飞驰而过。分别时已经是晚上8:00多了,王谋回到自己的单人公寓,许是太累了,他脑袋一沾沙发就进入梦乡。


阳光透过眼皮晃醒了王谋,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森林和溪水。在做梦吗?他心想。他之前因为好奇看过关于出体现象研究的论文,此刻他应该处于清醒梦的状态,清醒梦这种状态通常是因为身体的疲劳引起的身体和意识没有同步进入睡眠状态的原因,这时人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同时又能通过感官获取周围的信息。想到这里他开始研究自己的状态,貌似比论文中提到的更加真实。他可以感受到风略过皮肤时的感受,甚至可以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青年的脸,王谋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脸。一个念头忽然从他心里涌起:这难道不是出体,是穿越?


忽然他的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他急忙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在他的身后,正看着他。“这位小哥,在河边做啥呢?”声音如莺啼雁鸣,十分好听。王谋一愣之下竟是没回答上来,半天说了一句:看河。少女也坐到了河边,”我也是来看河的,你们村外这条河真的很漂亮,还有这水流叮咚地声音,如果我家外面也有这样一条河就好了“。即使在梦里王谋那拙略的社交技巧也让他十分不安,场面十分的尴尬。少女却似乎不这么觉得,静静看着流淌地河水,眼里闪烁着光彩,不知是水流的反光还是她心中情绪的余韵。王谋一时竟有些看呆了。好在少女没有看到他那呆傻的表情,如果看到的话多半会被吓的起身逃跑吧。


”逝者如斯夫,而未尝往也。我觉得人生也像这一条河,缓缓前行却毫不停歇。但河流难以改道,人却可以选择,每一个选择都会经历不一样的过程。“


这突然的哲学知识让王谋又是一愣,少女也是有感而发,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只好假装无事发生,转身问道:”我叫李清雪,你可以叫我雪儿,我只在村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谋正想回答,另一个名字涌到了嘴边:大家都叫我阿牛。


五河村,阿牛吗?少女重复了一下,我记住了。她说。


感觉你和村里的人都不一样。阿牛问道:那里不一样?雪儿:村里的人对外人都还是蛮警惕的,但看你到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他们只是因为战乱才对生人畏惧吧”阿牛说到,又是一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知识。


王谋开始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他似乎在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正想着,他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地时候是晚上9:00正好过去了一个小时。王谋看了眼闹钟从床上爬了起来。回想起梦里见到地两个人,此刻脑海里他俩地相貌还是栩栩如生,不似做梦。而且总觉得很久之前见过阿牛地那张脸,似曾相识症吗?王谋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种诡异的感觉。接着他又想起雪儿来,王谋叹了口气,不是做梦该多好啊。作为被二狗子称作窝里横的优秀自闭青年,王谋的异性紧张症是相当严重的,这也在他短暂的人生中留下了不少恶劣的记忆,在梦里,带着另一个人的面容让一切都变得容易了一丢丢。


他又摇了摇头企图摆脱各种烦人的想法。最后他无奈的洗漱了下,时间还早,他带着满脑子的杂乱的想法和疲惫的身体睡下了,睡着的前一秒,他还在期待着在梦里再次见到雪儿。


8月14日,星期六。相亲会的一角,王谋正在二狗子旁边做”僚机“,站着发呆的内中。二狗子熟练的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之后两人向着下一家走去。别看二狗子平时猥琐,认真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这一上午收了七八个小姑娘的联系方式,看来这次他是下了决心了。


二狗子抱怨道:你这个僚机一点都不称职,就往边上一站,和电线杆子似的。王谋回道:这不为了凸显你优秀的社交技巧吗?二狗子一咧嘴:“说真的,你为啥不试着找找看呢,单凭你和我长得一样帅这一点就够了啊,而且你这研究员的身份可比我这考古的更吸引小姑娘。“二狗子好几次看到王谋推辞过来交谈的人,现在有点看不下去了。王谋笑着说:你不懂,这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二狗子知他社恐也没多劝,叹了口气,回了一句:”扯淡“。


中午两人找了个地方吃饭,本来是要和妹子一起的,结果妹子临时有事,就扔下了他们两人。二狗子:”那块木牌我昨天找了找资料,在一本五河村的村志里有记录原文大致是’其上文饰,远观若兽首,近看则变换万千,不可一语而尽‘“王谋顺手掏出了木牌放到稍远的地方一看果然如文章所说那些花纹组成了耳朵,眼睛,须发,獠牙。像是寺庙里张牙舞爪的力士。二狗子看王谋一脸惊讶的样子乐道:”怎么样,神奇吧。要是你感兴趣我可以把资料影印一份发给你,这资料可是偏门的很,搞不好全国独此一份。“王谋:”那必须的“


二狗子又是一乐,看来有希望把这位物理研究员的考古爱好培养出来,这样下次外出发掘的时候就有人陪他聊天了。当然这也就是想想。


王谋则满心想着昨天晚上的梦,五河村,阿牛。梦里与现实重叠了,平时他也常常觉得某些事梦里遇到过,但这件事有实在有点巧的过分。因为满脑子关于雪儿五河村的想法,饭后不久他就匆匆回去了。而作为死党的二狗子从来没见过王教员如此上心一件古物,自然义字当先,马上联系了同事把资料发给了他。心里则暗自思索:”不会是刚刚的想法被哪个神灵知道了,想要帮忙实现他的愿望了吧。神灵啊,虽然把王教员培养成助手使唤很好,但我还是希望把他换成个妹子。“


不管二狗子的胡思乱想,王谋在出租车上就已经开始翻看资料了。梦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这种情节,有点像个玄学问题,正因如此这个问题对王谋的冲击相当强烈。科学家的研究精神推动着他去探索这个问题,而内心深处还潜伏着一丝的期望。被理智深深掩埋的希望。不多久他就回到了公寓,开始研究起这本书来了。


二狗子给的资料是某本古书的扫描版,没有经过校对,错漏不少。书中自序写了作者写书的原因,”苍天无德,民生凋敝,寒窗十年难见寸功,困居村落,廖记身边二三事,以示后人,不负苦读之意。“ 之后则是些杂记,作者谈了谈自己的理想抱负,谈了谈天下大事。但内容也无非是抨击社会,哀叹自己没有伯乐。再之后大概是被生活所困,开始写家长里短,甚至有一页还记录了当月他自己的开支情况。显然这本书后来已经被当成了日志演草之类的东西了。王谋快速翻过,一个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这段翻译成了白话文:七月五日,村中癔症越发严重,染疾者不下三十,接近村里的1/3人口。而且男女老少都有。村长向上求援,结果官府疑是邪崇作乱,只派了一队官兵封锁了村庄,不让外出,意在让他们自生自灭。接下来一段感叹世间不公的段落被王谋忽略过去,接着文中说到:李氏双姝,不畏苦厄。来到村中,用针灸药石治疗,令症状稍微缓和。但似乎并不能根治疾病。王谋眼皮一挑,这李氏双姝,难道就是李清雪和她的同伴?又和自己的梦对上了。自己的梦果然有问题,而这一切的开端应该就是那块木牌。二狗子说作者见过木牌,,所以接下来的内容中一定还有重要的线索。


于是王谋接着读了下去,文中的作者“感佩李氏双姝相助之恩德”,天天跟着两人,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每天中午作者都会扛着古琴去她们休息的地方“钟鼓乐之”。王谋不禁一乐,这作者也有点意思。再之后的一天一老妇来到村子里,与李氏二人相会,并给与木牌,作者详细的描写了木牌的样式,在他理解这属于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这之后作者断更了半年有余,最后的内容作者仅仅写了几句话“五河钱氏绝户,五河亦亡,吾有愧于同宗,无愧于天下。今日吾更名五河书生,他日功成,再与五河诸亲族共眠于黄泉。”自此整本册子结束。


没想到这个书生最后倒是变得正气凛然起来。也许有目标使人变得强大?但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王谋边看边想,此时已经是深夜1:00多了,合上书卷,困意涌来脑子里的想法都变得凌乱了。入梦前一刻他又再想:“今晚能梦到她吗”。


王谋睁开眼周围是老式土胚房。看来入梦成功了,心念一动,王谋自床上翻身起来。这大概就是阿牛的家里了,眼见屋里虽然井井有条,但却很陈旧,两者对比让王谋感到了一种对生活有心无力的感觉。正思索着,敲门声混着李清雪的声音传来,阿牛哥在吗?”在“,几乎立刻王谋就回答了出来。李清雪走进屋里问道:阿牛哥,最近怎们样了?王谋猜测是这个叫阿牛的生了什么病,但他不清楚,他大体感受了下身上并没有什么难受的,接着在雪儿诧异的目光下又下床走了两步。回到:“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了”,“噗”雪儿被阿牛一脸严肃的表情都笑了。王谋看着这笑脸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咧着嘴笑。雪儿说道:阿牛哥,你这一副把自己当陌生人的样子太好玩了。王谋故作深沉的说:人没办法了解自己,所以每个人对自己来说都是陌生人。雪儿笑道:我一定把这句话记下来给书生看看。王谋不禁想起那本册子里似乎也有类似的话,不过混在一堆感怀世事无常的杂论里,王谋没有细看。看着王谋出神,雪儿问道:你在想什么吗?王谋回过神来说到:“想书生了”。雪儿又笑了出来。也不知是几分之一炷香之后两人来到了书生的院子。院子以砖石头为材料,虽然主人疏于打理,但也比阿牛的土屋不知道好多少。此刻院门大开,书生在里面踱步读书。耳听道有人来,刻意大声喊了两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等他看到是雪儿过来时,书都没放下就跑过来了。一脸准备”关关雎鸠“的表情。


王谋也算是他的读者了,见到真人,下意识地就说了句”五河书生“。书生愣了一下转头冲着阿牛一笑,没想到阿牛也能说出这么好的名字。夸赞道:”好名字,我帮你记下来。以后作为我的绰号了“一旁的阿牛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傻笑。


此时正是清晨,三人聊了一会,雪儿就准备去村里走访病患了,王谋出于好奇也跟着一起,书生隐约感到阿牛有些不对劲也准备一起去。于是三人一起去王黄老伯家里。路上书生问道,前些日子阿牛你是怎么了,生什么病了吗?作为阿牛的王谋一愣不知如何接话茬。旁边的雪儿倒是抢先一步说到,阿牛的病也是很蹊跷,在河边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当时废了我好大力气才把他拖到村口。在之后地十几天他就一直像丢了魂一样一副很害怕地样子,最近才好了点。阿牛回答:对。就是这样。书生暗想:”这病是不是影响到了阿牛的魂魄,感觉他整个人都很奇怪。“他的心里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想,于是书生问道:’‘阿牛,你小时候被人用木棍敲过头,你还记得吗?“


王谋回答道:“是你呗,还能是谁?”而这记忆就仿佛王谋自己的一样,完全没有违和感。


雪儿好奇道:没想到文质彬彬的书生,居然揍得过壮实的阿牛。王谋回答:”是啊,我如果反抗能打他十个,当时的情况是。。。。“


而书生则陷入沉默中,事情对的上,但是语气不对。”阿牛作为当时的受害人对这件事的正常反应应该是转身给想自己一个脑瓜崩,而自己则大笑着躲开。“这个阿牛却只是陈述事实,果然是被夺舍了吗?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但表面上他还是嬉笑如常,毕竟这种结论太过惊世骇俗,当作一个幻想会更好一点。。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黄老伯家,此时黄老伯正蹲在院子一角。似乎在挖什么东西。雪儿远远喊了道:黄老伯,你在干满呢?黄老伯似是没听到,背对着三人,继续蹲在院子一角。三人靠近,雪儿继续喊道:老伯,中午暑气重,你要不先回屋休息,傍晚再出来?老伯依旧没有反应,此时三人已经来到了老伯后面。越过老伯地肩膀三人看到了一团血。老伯也在这时转过身来,发出猎犬护食似的低吼声,他的手中则抓着一只被生撕开的兔子。三人隐约看到兔子腿似乎还在颤抖。雪儿和书生各自惨叫一声。书生转身跑到厕所,大概是吐了。雪儿则面色苍白地看着黄老伯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去做。王谋则一只盯着老伯,防止老伯暴动伤人,放在现实世界他可没这个胆量,但在这名为阿牛的面具下勇气涌了出来。好在老伯只是执着的把手里的兔子越撕越小,而后往嘴里塞。两人忍着强烈的反胃勉强站的住。稍微镇静下来的雪儿掏出一个铃铛,一个香炉。打火石轻轻敲击,熏香引燃,烟气缭绕,一股香气自香炉传来,渐渐覆盖了院子里地血腥味。铃铛声阵阵,将肉块撕裂地声音掩也压住了。老伯神色渐渐安详。最后闭眼一歪身子,径自睡着了。书生自厕所归来,三人合力将黄老伯扶回屋中。雪儿仔细检查后,说到:老伯地病症比昨天更严重了,这种病主因是外邪入侵,我和姐姐开的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需要想办法解决他们病症地源头才行。王谋好奇到:病症地源头?雪儿解释道:这种病如同我们的铃铛和药炉,是从外部不断影响着病人,我们地治疗有限制,而这种外邪地影响似乎无穷无尽,如果不解决这个外邪地源头。病人迟早会疯狂而死。书生沉重道:就像老李一样?雪儿默默点了点头。对于没救下地人,她心里总归有一丝愧疚,有时候她很羡慕姐姐那种冷静,无论什么状况,她的姐姐似乎都不会被影响。


说话间雪儿的姐姐已经到来了,外貌上她和雪儿有八分相似,只是眼角间的冷淡却和雪儿完全不同,任谁都不会把两人认错。雪儿的姐姐见屋里还有两人,不禁轻皱眉头。她一路走到黄老伯前,几根银针不知何时已经在她手上了,她迅速在老伯各个穴位扎下银针。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三人离开。


黄老伯屋外,三人找了个阴凉的树呆着。一个老婆婆忽然走向三人,她面容和蔼,冲着三人一笑,从怀里颤颤巍巍的取出了一块木牌,递给了雪儿,她低声说到,你我有缘,这个牌子给你,之后会用得到的。雪儿,站起来双手接过,谢过了老婆婆,随手又掏出一个香囊递给老婆婆:婆婆,这是我们秘制的香囊,有安神醒脑的功效,还请婆婆不要嫌弃。婆婆也接下了香囊笑说道:小姑娘好有礼貌。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而阿牛整个过程几乎都在注意那块木牌,那东西和自己的那一块完全一样。正想身体忽然再次剧烈反抗,王谋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王谋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从床上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好半天才适应了头痛的感觉。


这时已经是中午12:00了,中午的阳关从窗户斜照在屋里的一侧,在另一侧的阴影里,王谋感到一丝寒冷。王谋忽然开始恐惧起来,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入梦一次,他作为王谋的生命就将走到尽头。而那个阿牛则将被自己代替。


鬼使神差地他又回到锁龙井,趁着周围没人地时候他将木牌丢了下去。然而他刚准备丢下去,两位警官突然出现。消瘦的警官说到:您好,我是XX辖区,编号XX的警员,我们接到报告最近又一名老人在这附近走失,不知道你看没看到。说着他手机里划出一张照片,正是给王谋牌子的老人。王谋愣了下说:前天傍晚才看到他,当时他还给了我一个木牌子。警官:木牌子?王谋递给给警官:就是这个。警官回头与令一名警员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对王谋说:鉴于您是最后一个见过这位老人的人,请您和我们去警局做一下笔录。王谋随他们走向警车上车前他问道,我有个问题,这个老人叫什么名字?消瘦警官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另一名警官,而后说:他叫冯阿牛。


离奇地相似事件让王谋脑子嗡得一下,两脚发软差点没站住。伸手扶着车门大口喘气。而身侧地警官看到他地样子,马上过来扶助他,防止他跌倒,那双手似乎受过专业训练,有力地抓着王谋,别说摔倒,连挣扎都做不到。随后他被带上了一辆警车。


胡思乱想中。脑子里一个更诡异的念头涌来:二狗子会有问题吗?为啥老人恰好在他们约好的地点,为啥二狗子又会主动解释这块木牌的历史?过分得猜忌让他感到一阵阵发冷,仿佛置身深渊。天色渐渐黑了下去,车内的气氛愈加压抑,车子在向着某个未知的地点走去,王谋只感觉前途渺茫。一种绝望自心底里生出。他想过跳车逃跑,但是警员有意无意地显露出自己的配枪,这让王谋只能放弃这个计划。此刻他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


黑夜降临,废弃村庄的河边,王谋和那个老人被绑在祭坛上,天空的星辉洒在王谋和老人身上。两人在沉默中,面对自己的命运。令王谋感到憋屈的是他是因为那块木牌就被卷入了这次的事件,于此同时一个更隐秘的想法涌了出来:我是不是可以通过入梦来脱离现实回到古代?旁边的老人仿佛会读心,突然就说到:你可以暂时逃过今天,但你要面对的终究还需要面对今天。王谋心中一股无名火起,要不是多年的教育,此刻他就该破口大骂了,他的这一切还不都是眼前这老头子害地?


十几个“教徒”装扮的人走入这个祭祀场,他们对着星空低声吟唱着“彼端时与空的主宰,愿您降临于此时此刻,您忠诚的仆人虔诚为您向上最精致的祭品”为首一人手持匕首走向两人。忽然一束暗色光芒从天而降,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冲击。在朦胧之中他们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无论在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无比巨大的存在。它仿佛从亘古就开始存在,而在更远的另一端,远看不到它的消亡。祭祀下意识地重复着祷词,很快这些词变成了哀嚎。无人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清楚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的名字叫阿牛“,老人说到“愿你有个好梦。”


第二天一位消瘦的警官向局里报告了一起邪教自焚事件,在场十一明名邪教成员及两名普通人死亡,死因未至。因涉及众多这个案子被警局秘密立案调查,未向外界公布。


阿牛从睡梦中醒来,周围还是那间有些破败的屋子,他的床边坐着之前在黄老伯家遇到的老妇人。她笑吟吟地看着阿牛:欢迎正式入住五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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