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爸爸

我有两个爸爸,一个当然是我的生身之父,另一个则是爸爸的哥哥——我的二爸。


说来些许复杂,爷爷一生育有一女二子,姑姑是老大,然后是二爸和我爸爸。按照农村的齿序排列,长子应该和长女应该并列“第一”,严格遵照乡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我应该称呼我的二爸为“大爸”。


那为什么又叫作“二爸”呢?


因为灾荒年代,奶奶娘家有一个侄儿因为贫病交加,父母双亡,生活无以为继,遂以过继到祖父母名下为子,因此“大爸”变成了“二爸”,而奶奶过继的侄儿被我称之为“大爸”。


大爸姓喻,虽为奶奶侄儿辈,但年龄实与祖父母相差无几。那个年代光景不好,大爸由于常年饥饿,营养不良而体力不支晕倒在杂草堆里,一只眼睛被草丛里的一只蚂蚁爬进去,导致了终身眼疾,一只眼睛彻底不复光明。


奶奶常年多病,据说诞下我二爸时都差点要了她的命,在床上躺了一年未曾下床,因此大爸过继到我们家也算是为我们家增添了一个成年的劳动力。


我不止一次听爸爸和二爸在不同的场合发自肺腑地对我说起过同样的话:“大爸在我还没有出生就来到我们家,做了不少活儿,某种意义上讲,我把他当做‘父亲‘一样尊重!”


于是在二爸、爸爸相继成家立业后,苦命的大爸仍然孑然一身,因为眼疾,因为年老,因为贫穷……二爸费尽心力给他讨了一个失去丈夫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也就是我后来的大妈。


所以我虽为我家中的长子,我原本应该随父姓“李”,但我出生的背景是“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刻,在我母亲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祖父母一大家人商议可能以后还会要二胎,于是就把我的户口落在大爸名下,因此“喻”便伴随了我整三十年,将会一直到死……


都说结了婚的兄弟,情感的重心便会不由自主地迁移。妯娌之间是非多,几个性格怪异、家庭各异、经历各异的陌生女人因缘际会组成一个大家庭,有过“蜜月期”,但更多的是碰撞和摩擦,尤其是兄弟之间发展的不对等,父母之偏向,“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千古难事,多少是非曲直如今虽都付笑谈之中,但一生清醒如我,在我看来,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理不清楚的“是非恩怨”,不愿意厘清者多是谬误更多者,无可否认。


说起二爸的英雄了得,时至今日仍然在不同年龄的群体里流传着他《大宅门》里白老七“钱是王八蛋”式的经典传奇。


我读小学时,应该是二爸一生最为风生水起的高光时刻,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个时候真的没有把钱当钱用……”大兴土木的年代,两个砖厂,大足第一家私人高档茶楼,为数不多家里有座机,有闭路电视,在当时的中心地带享有一百多平米的楼房。


我记忆犹新的是在前不久我和阿伟请顾太纲兄等诸位友人吃饭小聚,已经是老家远近闻名的民营企业家陈瑜兄长谈及二爸:“你二爸当年九万块打两把牌,当年大足的房子才四万块钱一套,你二爸的女儿,也就是你姐姐其实比我们还小,你二爸随手一抽就是几百块让她拿着钱带我们去耍,我们一群男娃儿跟在你姐姐屁股后面,像小跟班儿一样,因为那个时候只有她有钱……”


即便是二十几年后的今天,我所认识的人里面,且不说二十年前的九万和现在九万的区别,现在又有多少人拥有拿九万块钱打两把牌的实力和魄力呢?


一年到头几乎在家里吃不上两顿饭,纸迷金醉,夜夜欢歌,受人追捧,出手之阔绰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情绪价值”,我犹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有一年一个二爸的同学做了官还是当了大老板(记忆稍有模糊),有意要在朋友同学面前炫耀一番,当时二爸也小有名气,于是他把二爸叫到身边:“汉东,你把耍得好的同学聚一哈,以我的名义组织一个同学会……”


二爸欣然接受这个任务,不久就聚集了几十个人,几乎全班同学都来了,一下子在饭店坐了五六桌。二爸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位“大人物”脸色的难看,酒过三巡,终于趁着空隙儿把我二爸拉到一边颇有些嗔怪道:“汉东,我喊你喊同学聚一聚,你一下子喊了那么多,我只负责一桌客哦,其余……”


话音未落,二爸坦然一笑,“您放心,单我已经买了,我早就拿了一沓钱压在前台的!”


“大人物”一下子震惊得愣在原地,天底下真的还有这号“人物”?!随即脸上又露出羞愧的赔笑……


另一件事是,二爸已然到了上海做生意,某朋友在苏州过生日,二爸等同在江浙一带做生意的二十余人前去庆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自己过生日说要到二爸上海那边去耍一耍,二爸二话没说,说走就走,带着二十几个直奔火车站。当时短途票还没有实行实名制,到了火车站,二爸说二十几个排队“不好看”,于是理所应当似的抢到前台一个人购了二十多张火车票,然后那群人到了上海吃吃喝喝,住酒店玩了两三天。


我爸爸说:“如果是我的生日,我也能做到你二爸这样,但是别个过生他这样我是非常不理解的!”


爸爸和二爸是亲兄弟,一母同胞,虽然性格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样子,一个性如烈火一个潇洒温和,但其骨子里都有着仗义疏财,慷慨豪迈的基因。与一辈子勤俭节约,墨守成规的爷爷,确是迥然不同。


爸爸也许一生从来没有站在二爸那么高的位置,更没有过那种让人前呼后拥的社会地位和高光时刻,但生活中一些事例依然让我看到他骨子里那种豪迈慷慨,某种层面上讲,爸爸的慷慨更为“理性”。


读初中时,我和同学要好,每每邀请到我的家里作客,逢年过节他总会毫不吝啬的予以表示,甚至有一次同学的小妹妹过年和妈妈来城里吃酒,中午就在我家休息,爸爸顺手就给了两百元。


施舍乞丐,红白喜事,总是兜里有多少钱,不管大票小票,顺手就给。尤其是我读初高中乃至大学,生活费总是班上稳居第一,让我很长一段时间养成了有恃无恐的生活局面,总是在月中旬就开始讨要下个月生活费,爸爸基本也是有求必应……


我读历史,历史评价“康雍乾”三代帝王:康熙宽大、雍正刚毅、乾隆疏阔。乾隆一生处处模仿自己的祖父康熙,但是“宽大”和“疏阔”是有本质区别。


“宽大”者,宽仁宏伟,气度雍容,但并不是滥施恩德,以显恩威并重;“疏阔”者,不严不周,天马行空,意气用事,滥施恩义,以搏其名。


客观总结而言之,二爸半世荣耀,苦难辉煌,尤其前面二十年的飞黄腾达,实属于“疏阔”而非“宽大”。


有资而不勤置产业,挥金如土于贪婪鼠辈。二爸时至今日还时认为:“我多亏了这些朋友帮衬!”我一直想说而没有说到一句话是:“您要是没有这群朋友,可能是您人生一大幸事,可能您后半生会如鱼得水,幸福安稳许许多多。”


英雄总有迟暮之时,当英雄在自己最为雄强时把自己的巨大的慷慨仗义过分施于三教九流中的各色人等,英雄已然沦为莽夫。当智者把昔日的仁义诚信与现如今的小恩小惠划上等号,甚至觉得颇为感动,实则已然失去了智者的机敏,亦是不愿意承认自身性格的局限性。


即便是伟人,也绝少有敢于有否定自己某一时期的勇气,这就是英雄几乎不能“英雄一世”的重大原因。


人生中的摸爬滚打,犹如潮起潮落,我始终觉得并没有太值得亢奋和悲伤的价值。但是总结经验教训,厘清是非曲直,是任意时期应该做的,且一定有必要去做的,而且一定要毫无保留把总结出来的利弊得失交换给自己的后人。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古之伦常,自然之理。但纵观我二爸一生,登临山巅君临天下时,对家族中人实在不如他对外边的友朋;而在一不小心踉跄跌倒时,必然认为家中之人理应无条件支持。这句话我剖之肺腑,我认为这句话一定是极其客观中肯的评价。我永远保留我对二爸前半生的这一评价。


说到助益,且不论我爸爸多少年来奉兄若神明,无论出钱出力,肝脑涂地,从不质疑,即便是跟随其“马失前蹄”,铩羽而归也绝无怨言。我指天发誓,我这三十年来愣是从未听到过我爸爸嘴里说他哥哥半个“不”字,把我的车拿来贷款,把大足的一套房子拿去给二爸做抵押……诸如此类之事!我觉得兄弟之间只要相亲相爱,相敬相扶,也断然没有我做晚辈置喙的地方。


追溯到我的外公,也曾出借给过二爸。但是据闻是外公问了二爸一次还钱,导致二爸这样的慷慨人心中不悦,因此后来少有走动。我永远记得当年我外公送我去苏州父母处,恰逢我生日二爸从上海来接我去玩,当时外公也在。那时候人小也不懂,后来我和外公回到老家,外公有些愤慨地说道:“你二爸看到我在那里,假装客套都没有叫我去他那里耍一哈……”


当时我年少气盛,一下子还争了起来,对着外公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现在三十岁了,回想起来,大为不该,二爸就连二十多个或远或近的朋友都能如此慷慨,偏偏对一个曾经帮助了他,仅仅是借款时限到了问过他一次的亲弟岳丈,如此礼貌而又疏远的态度,我豁然明白——人的大度是有趋向性的。能够给一个男人提供情绪价值的人仿佛才能荣获这个男人的胸襟包容。


但有时候胸襟过大就难以反过来反省自己,最起码的欠、借、约、信的基本道理却抛之脑后了。诚然,一个人永远完美不到面面俱到的地步。


一个人立了一个人设过后,被贴上一个标签以后,尤其难以在一些事情和看法上去融合新的理解和体会,说白了就是极其主观。


我的亲家兄弟彭泓仁三十岁生辰那天,晚上我们聚在一桌,当时我大爸的继子华娃儿坐在旁桌。嫌贫爱富乃大众劣根,不必深咎,但他数年前与我有“辱母之仇”,以一个深受我家恩泽的侄儿辈身份,大放厥词大肆辱骂我的母亲,我已然数年不与其相交一言,即便是祖母去世,他的房舍咫尺之隔我也不曾踏足半步,上厕所宁愿撒野也不求教于他,骨骼天生坚硬十分。


彭泓仁不知有意为之还是酒酣意醉,竟然将我的“仇人”叫过来与我并排相坐。当时我已有义愤填膺之感,腿已忍不住抖动想要愤然离席!但是毕竟是我亲家大寿之日,加上坐在我左侧的阿伟轻轻拍了拍我的大腿,我便硬生生受了下来。


华娃喝酒“走庄”,无论左右都要经过我处,我想着我本来那天也要开车返回重庆,没有饮酒,他直接跳过我就好了。没想到他沉吟了半晌,似乎鼓足勇气来敬我的酒,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替自己开脱又带有歉意的话语,然后总结了一句话:“我们是一家人!”


我是个性格刚直但铁胆柔情的汉子,想起小时候我总是“华哥”“华哥”的叫他,当时我应该是几兄妹里唯一没有当面、背后叫过他“华娃儿”的人,看到他借我亲家那杯酒说得那么热烈!虽然水平依旧不高,他是出了名的喜欢当着不同人说不同话的人,他说了半天非要加一句:“说实话二爸和幺爸我更喜欢幺爸(我的爸爸)……”


他依然喜欢以这种没有水平且自觉热烈的语言拉近距离,二爸幺爸永远都应该是,平等尊敬,即便是有所取也不能妄言。但我还是掷地有声原谅他了,我还是认他这个哥哥,但是我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要代替我母亲去原谅他,我只能做到我自己心中能够接受的程度,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回过老家几次,去看二爸。华哥经常在那里打牌,有时候二爸还要去给他接孩子放学,二爸对我说:“客观评价华娃儿,他还算是个耿直人……”


我没有反驳二爸,但我永远不认可他这个评价,因为二爸口中的“耿直”是忽略了我家人的感受,华哥称呼我二爸二妈为“二老人”,二爸的岳父岳母外公外婆喊得亲热得不得了,又长期在那边打牌,怎么去评价他都可以,但是入不了我的耳,更入不了我的心,我判断一个人永远有自己的一套严密逻辑,二爸评价得客观吗?那只是二爸的“客观” 罢了!


我爸爸一生喜欢以势压人,喜欢以强硬的态度使自己的小家人去接受大家人,他曾经以非常凶恶的口吻让我母亲背后叫大爸名字,要叫哥哥。那他不想想为什么我妈妈会在背后直呼其名,那个时候乡下出了新米,过年杀了猪,大爸一家人从来都是给如日中天的二爸一家人拿去,甚至有时候当着我母亲的面,似乎再宣誓“我们都不需要背着你”,不是稀罕那一点东西,而是同为兄弟妯娌,这样的做法未免令人齿冷难堪……


我的两个爸爸,是我一生最亲最爱但又最不可学的两个人。一则刚猛过甚,刚摧易折;一则柔靡有余,放纵懈怠。


爸爸总是以命令的口味训诫家人,他每一次狂躁不安地大喊大叫从来没有想过即便你说的是金玉良言也只会加剧人潜意识的反抗,更何况一个人未必比另一个人高明到哪儿去,恼羞成怒是成年人极为衰弱的表现;二爸又是另一个极端,从来对自己的家人过于宽溺,不察伦理。其他事情姑且不论,有两件事我绝不佩服,甚至摇头:


其一,二爸的女婿自成为他们家庭的一员后,理所当然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份子。见到我的母亲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说来好笑,二爸女儿就一个亲叔爷,亲幺爸,女婿见到长辈居然不喊。但我看面相又觉得这个姐夫哥又不是那种面相刻薄之人,那责任无可推卸的在我二爸二妈,你不教他当然不晓得怎么喊。就凭这件事,我尤其不佩服,一家人的长幼体统,伦理纲常何在?二爸于履行好一个家族的“大家长”责任有失。


其二,二爸的儿子是我李家的血脉,而二爸绝少与他谈论我们家的历史,这些历史中虽然可能有诸多自己功过隐晦之事,但教养子女哪儿能避重就轻,不披肝沥胆客观相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计深远则要树立起正直的人品,建立明辨大是大非的智慧和敏锐。让弟弟知道幺爸也好、姑姑也好,对自己一家这一生是何等倾其所有,甚至气空力尽了。而不至于被某些外人那种小恩小惠,以利相亲所巧言蛊惑。那些人或许比二爸的姊妹更有钱,但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是除了我的爸爸和姑姑,其他人哪个不是想分一杯羹获取更大利益而借钱出力,任意驱使,哪一个又能够没有怨言也没有逼迫的去追去要,掉牙齿肚里吞……


这两件事应该是二爸最应该在亲情上亟待拔乱反政的重大事件。这两件事不解决,这个家族始终是四分五裂,貌合神离。


家人不应该只在困难的时候报团取暖,在幸福的时候也应该对家人竭心尽力。


我的爸爸也应该在不断的反思中获得更深层的智慧,韬光养晦,磨炼性情,好好关爱自己的小家庭,这是无论小家庭还是大家庭和谐的基础。


我的两个爸爸,两种性格,一样灵魂,应该彼此相融,正如曹公所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我的两个爸爸,五十几岁,风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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