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花茶厂的路上,他反复咀嚼着真真的那几句话,他是真的滥用感情了!他开始为自己的过去而后悔:为什么要找别的女人呢?是新鲜?是刺激?是“博爱”?呵呵,应该说是“泛爱”。他是觉得很多女人都是可爱的,让他生出许多临时的梦,每一次梦想成真后,又都意味着失去;每一次失去,又都让他疼惜;每一种疼惜又都让时间的风吹散,消失在摸不到的岁月里。他本来可以拽住一个“爱”的,可是他一个也没留住,都被风吹去了。当他真的想好好用手去抓的时候,他的手在空中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的寒凉。
是的,人的生活应该有目标的。不管是婚姻,还是事业,有目标,就应该努力坚持,心无旁骛,可是他怎么做的呢?现在回想起来,性生活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尤其男人,解决了,心里就感到平稳、踏实了。自己有那么好的老婆,干吗不珍惜呢?即使老婆不好,也总可以解决那档子事,干吗非要找别人呢?不找别人,真真怎么会不让他那个?是他的爱不专一,是他的目标不专一,是他太把生活当游戏了。怪能怪谁?是他万山自己没好好混啊!从此他要洗心革面,做一个好男人,即使不能再收回真真的心,为了琪琪,也为了后半生的清名,他再也不这样随心所欲、任性妄为了。
万山开着车,一路这样想着心事,暗自下着决心,再也不胡来了!一定要好好混,混出个样来,让真真看看,他万山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人的尊严是自己给的,要想挽回他在真真面前失去的东西,只有奋斗。
转眼腊月了。万山准备了上好的花茶、红茶,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亲戚朋友,也给厂内的职工分发一部分。年终的工资和福利,也都一一发放,从来没亏欠过。尽管这一年根本没赚到多少钱,他还是习惯了出手大方,哪怕摆一个空架子,也要摆得像模像样。
过年前几天,万山也给父母带去一些茶类饮品,还买了一些年货。
年二十九那天,他看见弟弟万水带着弟媳和两岁的小侄子回家来了,爸妈看到他们,心里的那个乐啊,看得他心里酸溜溜的,感到特别失落。母亲陈素英说:“万山啊,真真呢?真真和琪琪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
“嗯,她不回来了,银行加班。”万山淡淡地说。
“那初一总可以回来吧?你要先把琪琪带回来,这大过年的,让孩子先回来啊?”
陈素英以为他们早该和好了,她去真真的住处看过几次琪琪,感觉真真还是那样可亲,仍然是妈长妈短地喊她,她还以为他们没事了呢。
“初一她也不会回来了!”万山语气里开始填充上苦闷了。
“怎么了?”母亲嘴里问着,心里已猜出了八九分。
“别提她了!唉,现在干脆给你说了吧,自从你们撵走嫣然后,她也开始给我闹离婚了,你还不知道吧,我们一直都是分居。看看,你要是不去,哪能闹成这样?”
母亲突然生气起来,说道:“你怨不着我!怨也只能怨你自己!你现在就把琪琪接回来,他是我们韩家的孩子,不能在顾家过年。我看她真真大概也不敢回她娘家吧,她母亲心脏病。让她一个人过去吧。太拗了。连我也瞒着!”
韩进财说:“你瞎吵吵什么啊?你也不想想她瞒你干什么,她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再说了,他们还没有办离婚手续,就等于没离婚,你说,他们小两口的事给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别嚷了。我去接琪琪。”万山想,这一阶段他是忙糊涂了,竟然忘了过年该把琪琪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