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七”初年话沧桑之一

草木易成灰,红颜弹指老。连疯狂都没尝试,就已越过耳顺的大门,走在了奔七的大路上。

因投胎技术的限制,在三年自然灾害末期,我出生在桐柏山南麓的农家,排行第七。这时间、地点和家庭,似乎没有一个是对的。那时的农村普遍贫穷,多子女家庭的生活,就更是难上加难。好在,父母宠爱,兄姐照顾,我战胜了体弱多病的困扰,顽强地生长着。

最初的记忆,就是因为一场重病,父亲带我到街上看病。去的时候没有记忆,应该是处在昏睡中。清醒时,看到是父亲用箩筐挑着我,正匆匆往家的方向行走。我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父亲,老人当即停下来,放下箩筐,认真地将我“审视”了一遍。父亲的眼中,除了慈爱,还有泪光。那年,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三岁,还是四岁。

在大队兴办小学的那年,最小的哥哥报名上学了。不知道是怕我无人看管,会被人欺负,还是怕我调皮,会给家里造成麻烦。在他报名时,将我带到学校,同他一起接受启蒙教育。

那年,高考被按下了暂停键,自己刚跨进五岁的门槛。由于年少,难改贪玩的本性,“逃学”缺课几乎成为常态,经常遭到哥哥的“批评”。

有一天上学时,见发小们都在打谷场游戏,便毫不犹豫地将书包,塞进村里准备建房的泥砖鏠里,加入到游戏的队伍中,直到放学。哥哥问我为何没上学,我毫不在意地回答“玩忘了。”

见我没有悔意,便到母亲那儿“告状”,“害”得我被母亲笑骂。

新学年报名时,没因年幼而拒绝我入校的老师,却用兄弟俩读的是大、小一年级,读小一年级的我必须读完大一年级才能读二年级为由,堵住了我追根问底的嘴,让一年级变成了复数。而秋季改春季,又改回秋季招生的反复,让本已缩短的学制反向延长。小学用了七年,比同龄人多出一年半到二年。

因未能掌握追击问题的解题方法,被老师以骄傲自满导致成绩下降,在班上没点名,却胜似点名地公开批评。虽然委屈,但能理解,总不能跳起来指责算术老师教得不好吧?自己前后的考试成绩,的确是差了一大截。只是这下降后的算术成绩,在班上依然上第一。

伴随着白卷英雄的“崛起”,我走进了中学的大门。如果没有《一个小学生的来信和日记摘抄》的出现,也许白卷英雄“反潮流”的行动,还不会对初中的校园造成冲击。我们会在课堂里安静地学习,直到毕业。

新学期开始后,学校便组织大家挖山不止。春天种油茶,秋天挖沟壑,为春天栽果树打基础。二年的时间,弹指就飞逝,也就初一上学期在正常学习。

由于哥哥靠曲线运作才进入高中读书(先以直系亲属的关系到外地高中就读,再转学到属地高中就读),我上高中便异常的简单。只是这高中,与初中正好相反,最后一个学期才有了步入正轨的感觉。

除去上半年的农忙假,学校学农基地的耕种,两个冬季一个月以上的园田化建设,每学期坐在教室的时间不会超过2个月。直到1977年的春天,学习的氛围才有所恢复。遗憾的是坐在教室里听课的人,谁都没有教材,学习效率异常低下。

荷花盛开的时候,我们被毕业,回乡参加双抢。经过一番刻骨铭心的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的考验后,便正式加入修理地球的行列。在兴修水库的工地上,得到恢复高考的消息。让我看到了知识改变命运的曙光。

都说好事多磨,首次高考铩羽而归。只好接受老师的建议,降低目标,报考当时初中生即可报考的中专。并不轻松地得到二年的学习机会。

本来以为来自深山,毕业后就能回故乡上班。谁知天公不成人之美,我被分到了异地,那经济资源和发展水平都不比故乡强,一个村非村、镇非镇的地方。让回家乡工作的愿望成了永远的遗憾。

过了三年在异乡享受孤独的生活,我再次参加高考,只是这高考前冠上了成人的头衔。高考的机会是自己“削尖”了脑袋才争取到的,当然不会让她成为东流之水,将稻草变成了小舢板,顽强地在知识的大海中闯荡。

自离开故乡,我便如饥似渴地开展课外阅读,以弥补黄金读书阶段,无书可读的遗憾。国外的,国内的,历史的,近代的,小说、故事、诗歌,我全都不放过,直到将知识分子的标配,强加在自己的眼前。

大概是书看多了点,梦也就多了。25岁前的七八年里,我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让自己的文字能出现在文学期刊上。只是造化弄人,自己的努力,始终未能得到梦想的青睐。投递出的稿件,都变成入海的泥牛,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次不经意的专业稿件投递,让我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写作的方向被彻底改变。如是依据金融实务进行思考,便成为我新的不解的追求。

写作方向的调整,让我受益匪浅,在文字不断出现在经济、金融报刊上的同时,在教材、教学参考书的编写中,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由普通的参与者,变成了组织者、定稿者。

作为职工教育的最初受益者,转身便在历史的拐弯处,成为职工教育的参与者。在最美的年华里,与大批知识的追求者,相互成就,携手前行。

因不愿成为他人权力之争的砝码,我开始寻求改变工作环境。面对省分行领导的挽留,我放弃了一次到中央银行工作的机会。在挽留我的领导升迁后,我再寻出路,如愿地二跳“农门”,进入工商银行工作。

这次工作单位的更替,被学校的同事称作秋风未动蝉先觉,因为几年后,职工教育便大幅收缩,他自学校分流,到了业务一线;被后来的同事称作最奇葩的跳槽,因为大型商业银行之间,都是以行为壑,缺少往来的。

千禧之年的市场化就业选择,不仅让坚持多年的专业写作戛然而止,将金饭碗砸得粉碎,还让自己成了断线的风筝、水中的浮萍,随风飘到了南海之滨,在失业、求职、就业、跳槽的生存链条里,挣扎、折腾、前行。

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五年规划时,受叶落归根观念的支配,演绎了一场北归的“盛宴”,自改革开放最前线的经济特区,回归到省府武汉。虽没有完全结束漂泊的生活,但与家人的空间距离已大幅缩短,与妻子女儿相处的时间成倍增加。

在国家全面进入小康社会之时,我走到职场终点,正式加入退休老人的行列。

(图片来自网络)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1985年,我在兴隆镇乡政府工作。一次,乡机关开会,乡党委书记传达上级文件说,到1990年干部的文化水平要达到大专...
    乡土中原阅读 2,507评论 4 79
  • 转眼间,我离开环高已经24年了,24年啊!何其悠长,足以让一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儿成长为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足以让一...
    兰桂腾芳阅读 2,775评论 1 2
  • 事实上,这是一篇旧文了,一直躺在我的电脑里。今天之所以发出来,也许真的是因为看淡了。文章写于2015年,当时的...
    嚣张的林有有阅读 720评论 0 1
  • 清朝戊戌变法领袖之一、近代维新派代表人物梁启超(1873——1929)先生在《少年中国说》里的经典名句,也是梁先生...
    武俊祥阅读 744评论 1 8
  • 永州市三中属于市级重点高中,校园里有个池子叫“碧云”池,据说以前一到夏天荷花盛开,美不胜收。但若若和青云他们(19...
    裙子杨阅读 802评论 4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