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风翻着记事本,对里面的文字,句式,着了迷,完全沉浸在故事里面,他的耳朵就好像有一道阀门被关上了,与外界的声音失去了联系。以至于他的同事喊了他好几遍也没有做出回应。
“秦海风?”崔曼曼试探性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怎么了?”
秦海风的双眼没有离开记事本,用着跟她相同的声调问了一句。
“你的同事好像在喊你耶。”
她用手指了指收银台。
“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你不回应一下?”崔曼曼看着眼前的男子,心想这人肯定不是好员工,竟然放下工作来看自己的小说,还不搭理同事的喊话。
他这样应该算是懈怠工作了吧,这要是被他老板知道了,扣工资是肯定的了,她开始替他着急起来。
“这工作本身就是体验生活的一部分,既然有突发情况发生,那就应该好好享受这种突发情况。”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现在它还是你的工作啊!”
“你把记事本还给我吧,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小说而让你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她伸出右手想要拿回自己的记事本,刚抓到记事本的边角,手就被他的左手给抓住了。
“还没看完呢。”
“小说本就还没写完,看不看完有什么打紧?”
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异性这样抓着手,她感受到了男子手上的温度,那种温度经过手上的皮肤传到了脸上的皮肤,脸上的温度快速升温,烫红了皮肤,留下了一片红晕。她羞涩的挣脱他的手,把手缩了回来。
她试图做些什么来给自己的脸降降温,她想把头伸出窗外吹吹风,却发现压根就没有窗户,看海景的玻璃是连成一片的,需要站起来才够得着,于是她站起身把头往外面伸,借着风。
风也算是有点用处,让她的脸上不再那么滚烫了。
就在她的手从他的手上挣脱的当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只还杵在半空中的手多少有些尴尬,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不得已把手缩回放进了左边的裤兜里。
“那就是你的事咯!”
“你这人还真不讲道理的。”
“还是讲的,要看对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配跟你讲道理咯?”
脸上的温度降了,她坐了下来。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用那只伸进裤兜的手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手机,一个很旧的手机,手机外壳的漆都已经掉了七八。
“忙吗?”他拨通了一个备注名为“林贝”的电话。
“秦疯子,你可算是记起我这个兄弟了。”电话那头,一个男子的声音特别激动特别大声,就好像对这通电话期待了很久。“不忙,一点都不忙。”
“不忙的话多找两个人到不二这里来。”
秦海风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崔曼曼看在眼里,他们的通话也全听在心上,他的语气又是那么冰冷,心里有些紧张,这种情景跟自己小说里男主角跟混混打架的情景有点相似。他找人来不会是要想要打人吧?可是被打的对象是谁呢?是那些一直喊他的同事,还是坐在他对面的自己呢?可是他为什么要打人呢?她的脑中发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她有些害怕,不敢再说话,怕多说多错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也不能没事可做,必须做点事来减少这种不安。她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可茶杯里什么也没有,她喝了一杯空气。
她强装镇定,努力提起茶壶给空茶杯倒了一杯茶,她喝了一杯,她接着倒接着喝,一连喝了六杯。这六杯茶给了她一丝的勇气,她决定询问他喊人来这里的缘由。
“那个,你为什么喊人来呢?”崔曼曼吞吞吐吐的说话,声音放的很低,“只是让你回去工作不至于打人吧?”。她尽量用旁观者的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打人?”他苦笑了一下。“谁跟你说我要打人的?”
“不打人,你打电话叫人来干嘛,还让人多带几个来。”
崔曼曼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帮我干活了。你不是说不想让我成为不负责任的人吗?”
“找人来帮忙干活?”
崔曼曼傻眼了,她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突然觉得自己所认知的东西太过极限,困在了认知的牢笼里,就像个井底的青蛙,总沉浸在自己那个狭小的世界,明明认知不足,却总安慰自己已经足够渊博,不思进取,停滞不前。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觉得他比以往自己所见过的男子都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