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姊留给我的遗憾,到现在都还消退不了——那么干练通达的姊,竟有匆忙慌张的时候?
刘先生不识时务,当时还在说:“令华他的工作性质不同,一到过节,可不是酒席不断?”
“刘光清你闭嘴。工作是单位的,身体是自己的。哪有为了工作不顾自己身体的?”我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是不是就是理解男人?我和姊都为令华兄的喝酒不节制生气,他倒好,还说这些话!
我和姊,多年的至交。远在他们这几个男子还没出现的时候,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孔先生、刘先生、小孔先生和小刘先生,他们,都是后来者。可是,到现在,我和姊竟然被他们所捆绑,连个囫囵话都说不上一句。
我曾经以为,无论她是孔先生的妻,还是小孔先生的母,她都还是我的姊,这不会变。昨天看来,是我天真啦——我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
在等她不见的焦灼里,我想到了很多往事。姊一直说她不会算利率,只让我自己算就行。我会算,也只会宁可自己多付出些,岂能让姊多付钱?
当年秋丽的小妹在大王一中上学,她过去给我丢了些生活费,让我按周给妹妹。小孩子嘛,只顾过来取钱,从来不算账吧?我把秋丽给的钱装在一个信封里,妹妹每来取一次我就记录一次:日期和金额。秋丽来时,我就把信封上的账目让她看,她扫了一眼就放下啦,不细究。在她,可能觉得看仔细了是对我的不信任。其实,妹妹取的钱早已超过姐姐给的钱了。
二十多年过去,我和秋丽也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我的为人一直是这样的,宁可自己吃亏受苦,绝不会让别人受屈。也许很多很多的朋友,都是这样结交的吧?
那天在恒隆广场的美道家二楼,我看见了花艳,她迎面走来,戴着时尚的帽子,一身深色衣裤,高筒皮靴。无论是结婚前我的瘦社层的微胖,还是生孩子后社层的过瘦和我的过胖,花艳她一直是身材高挑体态匀称,她从来没变过。花艳长得有点像歌手田震。加上夭折的大儿子,花艳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却一直保持着娇好的身材。我回头去看卫央,转过脸时就不见她了。三十年了,我等她,等她对我的青眼,可是,从来得不到。我终于可以无视地走过她,不再心痛。
有些人,真的等不起——因为不用等:等再久都等不到你所等待的。
我想起安与骑兵的一首歌,《三年三天》:
等了三年又三天,
等到太阳落西山。
算了三年又三天,
何时再见面。
我等哥哥整三年,
心都不曾变。
哥哥你是否还挂念,
妹在山里面。
你说等你就三年,
不会多一天。
我又多等你三天,
就像过三年。
如果你还不出现,
我心倒不变,
可周家儿郎做知县,
我爹起贪念。
(爹爹说:
娃儿呀,
你就别等了,
这三年没见面他的心呐
早都变了。
不如你就嫁给那个周知县,
是有吃有穿,
也不用再等三年,三年、三年……)
等了三年又三天,
等到太阳落西山。
算了三年又三天,
何时再见面。
我等哥哥整三年,
心都不曾变。
哥哥你是否还挂念,
妹在山里面。
哥哥你是否还挂念,
妹在山里面。
被等待的人呐,你是否还记得有人在等你?
愿所有的等待不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