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挺快,转眼我们升入了初二。元旦放假后第一天上课,清竹破天荒地上课迟到了。放假的这几天,我一直住在外婆家,早上外公直接送我来学校,所以今天没有和清竹同行。
上课铃响过好大一会,清竹才急匆匆跑到教室门前,看到讲台上的李老师,她难为情地喊了声:“报告”,随即羞愧地低下头去。大家心中都有点幸灾乐祸:这个骄傲的公主,今天终于丢了一次脸。李老师似乎有点惊奇,但她没有多说什么,让清竹进来后,顺便说了句:“天气冷了,大家要注意早睡早起,不要迟到哦。”
清竹和我同桌,我看见她坐下的时候,悄悄用手背试了下眼泪。从来都不迟到的她,今天莫非是睡过头了吗?
这节课,清竹的状态明显不对,一向积极的她一直都没有举手。有个稍难的问题,李老师把探寻的目光投向清竹,她局促地笑了笑,马上错开了李老师的眼光。我连忙举手,骄傲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在老爸订阅的文学杂志上,我碰巧了解过这段民国历史。看着同学们敬佩的眼光,我心中感到挺得意的。照理,清竹也应该知道这个答案,记得当时我们俩一起看的这份杂志。她显然没有听到李老师的问题,所以,才不知道要说什么。
整个上午,清竹都提不起半点精神。课间的时候,她一直俨俨地趴在课桌上,连我们一向喜欢的“传纸条编故事”游戏都不愿意参加。
吃过午饭,我拉着清竹到我们常去的那些法国梧桐树下游戏。靠近学校的东面围墙,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的旁边,种着好些高大的法国梧桐。我一直觉得这种树挺可怜:粗壮的树干上,斑斑驳驳的,好好的树皮总像受了伤一样裂开着,露出里面白白的树干。
我像往常一样围着这些树转了好几圈,寻找已经枯掉的树皮,一片片地往下扯着,这就是我们寻常喜欢的游戏,常比赛谁得到的裂皮最大最多。
今天清竹对这些没有了兴趣,她静静地走到长椅边坐下,用手卷起马尾辫的稍子,反复绕来绕去。看着清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停止了寻找“裂皮”的工程,赶紧走到她的身边,问道:“清竹,今天你怎么了啊?”
她依然卷着辫稍,目光呆滞地看着梧桐树裸露着的伤口,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我以为她还为早上迟到的事情难过,正想安慰她几句,上课铃响了,我连忙拉着清竹向教室跑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猛然停下脚步,认真地问了我一句:“晓雯,要是你父母离婚的话,你会怎么样啊?”
我愣了一下,马上停了脚步,沉下脸道:“你乱说什么啊,我的父母怎么可能离婚?”
因为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整个下午,我的心中兵荒马乱了起来:我的父母会离婚吗?父母要是离婚的话,应该只能跟一方过了。跟爸爸吗?不不不,妈妈天天帮我做饭、洗衣服,带我去玩,没有妈妈绝对不行。跟妈妈吗?爸爸每天关心着我的功课,家里的力气活都是他在做啊。每次上街,不管我们买多少东西,爸爸都无怨无悔地拎在手中,从来都不让我和妈妈插手,我们的生活绝对少不了爸爸。
想着父母真要离婚的各种悲惨情景,我兀自伤感了半天,第一次上课时开了小差。好在下午都是副科,不至于影响到我的学习成绩。
晚饭时,我依然沉浸在忧伤中,连最喜欢的红烧肉都没有动筷子,父母看我一反常态,连忙关心地问道:“雯雯,今天怎么了啊?被老师批评了吗?”
我没有说话,沉重地摇了摇头。
“和同学闹别扭了吗?”妈妈继续问道。
我依然摇头。
“是不是考试没有考好?”爸爸也关心地坐了过来。
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句:“爸爸妈妈,你们会离婚吗?”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彼此奇怪地交换了下眼神,随即笑着说:“雯雯,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呢?”
听到这句话,我一扫脸上的愁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啪”的一口,亲到了妈妈脸上。随后又拉起爸爸的手臂,用力地摇了几摇:“我就说呢,你们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妈妈。”
心中的疑云终于驱散,我如释重负地回到房间,开始做起作业来,心中暗道:“哼,明天就对清竹说,我的爸妈绝对不会离婚,我们永远是幸福的一家人。”
九点钟的时候,妈妈照例催我去洗漱睡觉,我放下心爱的《鲁滨逊漂流记》,向卫生间走去。妈妈随口问了句:“雯雯,你今天怎么会想到这个奇怪的问题啊?”
“清竹问我的。她今天早上迟到了,一上午都闷闷不乐的,我问她什么也不开口,最后就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我如实告诉了妈妈。
“清竹?”妈妈听闻,脸色不由一震,但她没再多说什么,嘱咐我早点休息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洗漱完毕,经过父母卧室的时候,我听到他们正在悄悄地说话。
“好像是老韩先有的事情,说是偶遇初恋女友了。”爸爸压低了声音说。
“那也不算什么事啊,后来呢?”妈妈问道。
“俞欢跟他闹得挺厉害的,闹了有一阵子啦,后来听说她自己出了事情。”
“什么事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猜出应该和清竹有关,很想仔细听个明白,但是怎么也听不清楚,只好疑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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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写作训练第32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