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总是受人景仰的,甚至于,他们也总是骄傲自负的。我时常会希望自己生于民国年代,不为拜谒结交这些书本中的传奇人物,只想好好感受那一段段文人墨客笔下诗化的爱情。
初读徐先生的文字,我会在脑海中构筑一个忧郁清冷、孤高稳重的绅士形象。似乎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然而,伴着认识的深入,我发现他竟是一位热烈深沉的男子,或者说,他是个带点儿玩性的“大男孩儿”。其实要解释这一点并不难,从他对陆小曼的妥协包容便可窥见一斑。若一个男人不是因为爱她入骨,怎会放下自己的诗人身段,四处奔波,风尘仆仆,只为称得上她所追求的霓光闪烁?他的爱,低调而不张扬,深入骨髓,表于言行。
志摩先生坠机当天,一切都显得过于平静了,好像这份平静的背后早已预示了那些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古语常道:“福兮祸兮,焉知非福?”我以为,这话用于形容陆小曼失去挚爱后的生活再贴切不过了。远离了纸醉金迷、任性放纵的小曼开始慢慢明白真正爱一个人,不只是所有好的与你共享;更是你虽落难,我却念念不忘。风雨同舟的爱情远比有福同享的欢愉更深刻啊。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
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看志摩的情诗,读着读着竟不禁泪水在眼眶打转。那是怎样深沉而不得的难过啊?从张幼仪到林徽因,最后与陆小曼牵手相伴,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从对父母之命的无奈妥协到对真爱的热烈追求、对自身命运的迫切主宰,那是他历经错爱后的成长与担当。一般的情诗总会让人觉得是不经世事的无病呻吟,可他的诗呢?更像是一场柏拉图式爱情落空后的归于平淡。
我的世界太过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如此这般的轮回。
聪明的人,喜欢猜心,也许猜对了别人的心,却也失去了自己的。
傻气的人,喜欢给心,也许会被人骗,却未必能得到别人的。
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
匆匆三十四年,徐先生的一生如繁花似锦,也如流星瞬逝,究竟该称赞还是哀叹?或许谁都没办法说清吧。但是我们还是会在某个惬意的午后想起他们。那个离我们不算遥远的年代,好像触手可及,又似乎相隔千里。
其实我们偶尔怀念过去,不是因为过去的人心纯善,现在的人心淡漠,而是因为我们欣赏那个时代里有一批像志摩先生一样的可爱文人,纵然时代喧嚣吵闹不堪闻,亦可泛舟摇桨勇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