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过几年“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学”课程,也出版过《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学》(上下册),他的著作,只要译成中文,大体都翻过,应该说十分熟悉和钦佩。他是实践型教育家,精力过人,而他担任校长的帕夫雷什中学,更是人类历史上少数一些叫得上名字的传奇学校。
我开始做校长时,有意无意地模仿苏霍姆林斯基,例如重视读书和教研,每天至少听两节课。似乎惟有如此,才算深入田野,才能带来一所学校可见的进步。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发现这种思路有问题。(因为是简书,略掉过程)概述如下:
1.教研(乃至于教育教学)对一所学校十分重要(尤其在南明教育这种学术基因根深蒂固的团队里),但它并非一所学校的全部,更非校长的核心任务。
2.校长的角色与教导主任、教研组长是有区别的,如果校长所做的事,与教研组长雷同,必然削弱教研组长的权威,不利于他的成长,甚至拖累整个教研组的发展。
3.校长可能是专家,能力高于教研组长,一段时间的介入会带来显著的发展。但是,破坏了学校结构,会有长期副作用且不可持续。
4.校长很难兼通所有领域;哪怕在最擅长的领域,校长往往并不如结构上的主持人(如教研组长)更了解现场,这会带来众所周知的麻烦。
这些思考,让我在管理实践中不断地调整自我定位。例如:
1.组织扁平化,项目化,去行政化。(不赘述)
2.校长职业化,更关注方向、管理和运营。
3.学术研究只是业余爱好,但不干涉教研组长的主体性。决断主要在课程方向上,而不在细节上。
回头审视苏霍姆林斯基的校长工作,赞叹崇敬之余,也多了反思。帕夫雷什中学在苏霍姆林斯基之后并无建树,教师成长和学生发展也颇让人疑惑。
当然,这或许不是苏霍姆林斯基的问题,而是体制之殇。在前苏联体制下,校长只是个螺丝钉,哪有权力运营?!所谓校长,其实统统是执行指令的教导主任,苏霍姆林斯基不过忠实且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已。
新中国当然不是前苏联(不准笑),校长拥有极大的自主权(都说了不准笑),今天怎么看待作为校长的苏霍姆林斯基,汲取营养的同时避免局限,是个问题。
顺便说一句,私立学校没必要复制公立学校的行政系统。例如,教导主任和德育主任,就是多余的设置。(如果您是教导主任或德育主任,当我没说)
愿苏霍姆林斯基的尴尬不再重演!
2017年7月13日,运城关公机场候机无聊,指书,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