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剧透)
这个疑问,是日本84岁的动画大师宫崎骏最新电影的主题。相比《千与千寻》《幽灵公主》《天空之城》等大师过去那些大名鼎鼎的作品,这个名字显得非常地不“宫崎骏”,奇幻色彩不足而多了些许现实主义气息。这让我在观影前同时多了好奇和疑惑。网络上的评价也两极分化严重,许多人评价抽象难懂,反而有点加强了我的好奇心,于是在一个下班后的傍晚直奔电影院去。
观后的第一印象是,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不是,我是说:)宫老爷子天马行空奇幻瑰丽的造梦能力,在这个电影里依然没有打一丁点的折扣,甚至有种“要在最终的封笔之作中,尽情燃放最后的光芒”的激情。看完电影后,我最大的感受是,整场电影像是带着观众做了一场光怪陆离诡谲明媚的梦,没有严密的叙事逻辑,没有清晰的故事走向,就像梦境是潜意识的投影一样,大量的隐喻和象征搭出一个意识流的故事,抽象是真抽象,可美也是真美。
故事的主角依然是宫崎骏动画标配的少年少女,基本的大方向也是少年在冒险中的成长,但相比《千与千寻》《天空之城》等有着更广泛接受度的作品,这部《人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剥去了宫老从前最拿手的浅层故事叙述,而直接展现他所有作品共同的要传达的内核。提炼出关键词就是:反战、人与自己的和解、人与他人的爱、人与自然的和谐。如果熟悉宫崎骏电影离不开的这几个永恒的内核,这部电影也就没有那么晦涩难懂了。电影中的各种意象分析和隐喻解读,网络上已经有大量详细解说。而除了这些一贯的共同的思想内核,这部电影作为宫崎骏(年龄意义上)的封笔之作,还多了一层表达: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用一部电影的故事,讲述了他一生所处的世界,他一生的故事,并向掌控着现在和未来世界的下一代提出了问题,也就是题目最直白的发问:你们又将过怎样的人生呢?
这是一个站在人生边上的老人,对拥有着未来的下一代,永远会怀有的无限期待和忧虑,也正如电影里的塔主希望主角真人能继承其衣钵,创造并维持一个理想国,使世界不再有纷争罪恶。可真人最终拒绝了这份好意和责任,选择面对自己来时的那个充满恶意战乱伤痛的不完美的世界,并选择留下了代表恶意的石头,选择不忘记那些恶意。现实里的世界也越来越往波诡云谲的变局中演变,宫老忧虑着年轻一代要面临更复杂的未来,因为“我们拥有决定自己言行的力量”;但也对他们抱有着信心,也因为“我们拥有决定自己言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