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26岁了。
22岁前一直做着一场烂俗的梦。年少时,看得最多的是烂俗的爱情剧。以为清汤挂面一样的女孩子还是可以找到高帅富一样的男人,嫁入豪门不是梦想。更何况,我不是清汤挂面一样的女孩子,也许嫁入豪门也不是一场梦。这种梦烂俗到不可一世。回想至今,我好像没遇到过高帅富,看来混得圈子不对。
毕业那年,我23岁。有点年纪大,跟村里不许我早上学的破规定有关。毕业那天,大家作鸟兽散,并没有表现多么惋惜,隐隐约约觉得我们还是在一起。3年里,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每次聚会的话题也越渐沉重。从有没有男朋友到什么时候结婚;从工作找到没到领导如何丧心病狂;从失恋到再恋爱。此时明白,变得不仅仅只是时间,故人也变了。在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世界中,唯一不变的是像海绵一样渴望看透世界的心。
毕业那会,不知道能做什么。在S市投得简历都石沉大海,寥寥几个面试的机会,都好好准备。感觉不抓住这种小破面试机会,我的人生会比喝西北风还惨。今天在地铁吃肉包,也许明天吃干馒头都没有了。乡村里走出来的姑娘,不免缩手缩脚,脸皮薄。那时面试官只要大声一点,我应该能够哭出来。
而第一份工作,在毕业之际,如期收获。在S市里的一家韩企混经验。顶头上司特别关照我,每天给我看很多资料,整理很多数据。大学里连最基本的Office软件都用得并不熟悉,硬生生地被逼出了会用Excel写函数,表格做得工整,精确,简直可以当做PPT来用。人也许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潜力,只有当一只鸭子,被迫赶上架子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些你都可以做。
整个公司的领导都是韩国人,看过韩剧的都知道,韩国人点头哈腰的程度不比日本人差多少。我也深受熏陶,韩国人说我像韩国人,这是在夸我。我也就只能呵呵了。我的顶头上司,大家都叫他科长。不仅只是工作上的关照我,还喜欢带我到处去吃饭。多次让我误以为是不是要潜规则我,我会说不不不,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对着镜子照照,我也安心地跟着去饭局吃饭,纯粹的填肚子。直到后来,科长告诉我,说我长得像土豆,胆小又懦弱,带着吃饭,跟出去又跟回来,方便使唤工作,随时吩咐我做工作上的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周围有好多同事,哈哈大笑。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呢。
2012年12月21日,世人都知道是世界末日。尽管现在地球还好好的。当时我也觉得地球也许要完蛋了,人生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好像释然一样。我不敢给妈妈打电话说一些矫情的话,怕她骂我神经病。只是2,3天一次的问有没有吃饭,吃了什么。寥寥数语,结束。世界末日那天,C君还是陪在我身边的,和所有的情侣一样。觉得爱情就是要死在一起。那天是工作日,统一用了一个很烂的理由请假休息一天。我们决定要在家里等死。一直纠结,要躺着等死,还是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去看看世界末日的阳光。于是决定先去看阳光,然后回来再等死。我那天跟C君说:谢谢你陪着我一起等死之类的话。很可惜世界末日并没有如期而至,C君也在不久以后离我而去,果然还是不能够死在一起。
2014年3月。现在的我在一家网络公司做着文案的工作,天天码字做方案,忙得跟狗一样。以前空洞的时候,还有梦想可以安慰自己;现在空洞的时候,一口凉水,一口西北风,如此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