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分,爸咪上眼,看来是终于困了。
一会儿还有一瓶液体要输。
哥下楼去了,他该去休息了,十二点前,我休息,十二点后,我替他,让他去车里睡一会儿。爸住院的这段时间,感觉最累的是他。
其实我刚才是在三楼大厅躺的那几个小时,并未睡着。总是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忽然就有人大声说话,我便醒了。
印象比较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在护士站跟护士好像在争执什么。说的是她们当地方言,我听不太清,只有两三句听得比较清,好像是说“我七十多岁了,我是来这里救命了,不是来找死的,不是来找气受的”。这几句之所以听得清,是因为她说了好几遍。还听清一句话,是她在说了一通后总结性的话,她说:“太欺负人了。”
在她诉说的过程中,有护士在辩解,也有其他护士似乎是在劝慰这位老人。总之,这期间,我睡意全无。我努力想听清老人与护士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的确除了上面几句话,其他的我一句没听清。
终于,老人的声音渐渐落下去。最后,终于没有了,于是,我迷迷糊糊又快要睡去。
忽然,一个尖尖的女高音想起来,我一听,她好像是在跟通话。她给电话那边的人安排活儿,又抱怨那边那个人啥也干不成,接着还是又很仔细地给他安排活儿……我想电话那边该是她老公吧,这世界上好像大部分老公是不用不行,用了又让人添堵的那种。果然,这个女人尽管只是给老公安排活及抱怨这两件事,但是她说了好长时间啊,我感觉得有十来分钟!
迷迷糊糊,女人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渐渐隐去,然后楼梯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有人出去,神经衰弱的我即使闭着眼睛脑子却异常清醒地看见……
很快,十一点多了,替换哥的时间到了。我坐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把折叠床收起来,凉被卷起来,我上楼替换哥休息了。